在飘香楼里喝酒的那些,在掌柜的桃之夭夭的时候,已经逃得差不多了。
但也又几个没有走,因为他们知道即将有场精彩的场面出现。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江湖中行走过的热血汉子,豪爽男儿,可是,现在突然被杜九身上凝聚起的杀气猛然一逼,都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他们知道一场决斗就要开始了,所以,纷纷站了起来,乖乖地退到了角落里,观看着这场即将来临的决斗。
与刚才逆来顺受的杜九相比,此刻的杜九简直判若两人。
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塑,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浑身的关节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在凝聚力气准备做博命的一击,嘎吱,嘎吱,不停地作响。
一双牛铃般的眼睛也变得红红的,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是风雨即将来临的迹象。
金刀陈标的身上却没有一点儿杀气,甚至连一点儿防备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是看了看杜九,满脸的麻子晨色里闪烁不定,然后,叹了口气,沉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从我躲在这里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知道,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无论我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好,这一天迟早还是要来的,我在这里已经躲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要做噩梦,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现在看来,这一天来的似乎太晚了。
他满脸的麻子开始跳动着,显现出一丝终于解脱了的表情,仿佛已经卸下了沉重的担子,早就等着这一天的来临了。
他甚至是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儿到来。
这一天来了,他也就解脱了。
很多时候,死,不就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吗?
杜九却冷笑了一下,沉声道:只要你肯把那个东西交出来,现在还来得及,我回去之后会跟师傅替你解释的,到时候,他老人家说不定还会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放你一马,你也好自为之吧。
金刀陈标却苦笑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无尽凄然而苍凉的意味,然后,摇了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有拿过那种东西,又拿什么给你?
杜九那张原本柔和的脸忽然一变,单手一挥,旁边的那张桌子立刻在他的凌厉的气势威逼之下,“哗啦”一声,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