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她胸口起伏,大喘着气。
“雯月”她哑声。
“小姐!”
雯月早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掌了灯。
苏暖头发凌乱,双目惊惧,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雯月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半杯水递过去,担忧地:“小姐,可是又梦魇了?”
这几日,苏暖每晚都做着同样一个梦。
她惊惧地发现,这是原身的记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跳了出来。
梦中韩氏的刻薄、无情;苏暖的无奈,羞辱感,她全都真切地体会到了,她心头酸酸的……
原来原身竟是这样死的。才13岁的女孩,寄人篱下的敏感,被人这样当面羞辱,少女一腔屈辱无处可去,就这样匆忙、草率地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苏暖小口地喝着杯子中的水,水有点凉。
她的心亦是如水般平静:死亦何难?活着才是好!自己被迫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寝墓里,最渴望的就是重见天日。那日复一日的绝望,死亡逼近的滋味,她是如今回想起来,都不寒而粟
她又抿了一口茶,放了杯子:以后势必要远离那个郑卓锋才是,母亲说得对,那不是自己能攀得上的。韩氏浑身上下都透着三个字:配不上!
郑卓锋是郑家二房郑启清的嫡长子。上头二个嫡姐俱已嫁,现有一个嫡妹与一个庶妺。二房只得此一根独苗。韩氏平时看得比眼珠子还宝贵。
二老爷郑启清如今为礼部主事,因二房不能袭爵,故对郑卓锋寄予厚望,平时管得极严。
郑卓锋去岁进了白鹿书院读书,二房上下一心期望他能在明年的秋闺中一举得中。
这样的一个宝贝疙瘩,韩氏怎容许自己母女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