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帆知道即使自己送周森回去，肯定也是留不得的，叶蓁蓁不会逼自己，可是他会忍不住关心她，不想让她难过，也许现在的叶蓁蓁是怪自己恨自己的，但是没关系，她会习惯的，就像她以前习惯和他一起生活一样。

罗伯收到回复后把驾驶舱收拾干净，虽然那里只有林下帆进去过，而且也从来不会有多余的东西出现，但是罗伯还是会在晚上把驾驶舱清理一遍，然后就是林下帆的休息室，把舱内温度调到林下帆喜欢的那个刻度，然后在舱里进行消毒和清新空气。

周森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虽然他昏迷着，但是身体自然的给出了反应，他觉得冷，让他觉得不舒服。

林下帆伸手抚平他的眉间，轻笑道：“再坚持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到了。”

周森的脸不易擦觉的蹭过林下帆温热的手背，这个温度，对于周森这些流失了精力和体能的人来说，无比诱人。

林下帆并没有收回手，而是顺着周森的脸往下巴移去，然后像捏小狗一样捏了捏他的脸以及后颈。

“这么好玩，难怪楚林这么担心你。”林下帆用湿巾给他随意的擦了擦，“挺帅气的脸啊，就是不收拾自己，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整天随随便便的，要不是警局不给穿拖鞋去，要不然他能直接睡到上班时间，然后在床上飞奔下楼，一手提着拖鞋一手拿着油条，那画面，一定是他们警队一绝！

叶蓁蓁见楚林一直站着向门口张望，她也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掏出手机给林下帆打个电话，不管他愿不愿意听自己说话，起码让人知道周森怎样了啊！

就在他们都拿起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林下帆的车突然出现在门口，然后灯光一闪一闪的，最后灭了下来，一个人影从驾驶座下来，然后绕道一边，打开车门弯腰抱起一个人。

一个人的感觉？也对，在两个人之间，没有该不该，只有是或不是，你们说是吧。

林下帆从来都不会在这些答案里做出选择，但是他会给别人选择。

有时候他像仁慈的神，什么都愿意教你，或是说，他就是一个神王，甚至愿意放慢脚步等你跟上他的步伐，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冷酷无情，从来不会回头看一眼，不管你是不是摔倒了。

遭遇家变之前，她幻想的爱情都是美好的，牵牵手逛逛街，在纪念日里突然给对方一个惊喜，在生日的时候熬夜到零点。她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太多，所以开始的时候都显得很傻，但是她看见的丑陋的东西多了，明白的规则也多了。

林下帆没有义务为自己停留，即使他是自己的男朋友。男朋友又怎样，又不是丈夫，两个人随时都可以换一个人，陪在身边的人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

“这些年你最难过的是什么？”叶蓁蓁看着楚林，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人，和她开玩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们似乎已经回不到从前的模样了。

是呢！没有人记得开始的样子，都在努力的变强，不让自己输于人后，不让自己再次跌倒，把自己武装得刀枪不入，让别人窥探不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这样他们都不快乐。

楚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最难过的时候？有吗？

除了父亲的死亡，没有什么比得上那时候的绝望吧？和周森住的时间里，他难过的时候还是蛮多的，比如那家伙答应了参加他的家长会，最后跑到警局开会去了，比如他答应了自己一起去新开业的餐厅吃饭，最后却陪他在车里啃面包吃泡面。

那时候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爱自己，后来是无所谓的活着，几乎也是无所事事，还好，明白过来的时候不算太晚。

“我最难过的，也许是没有圣诞的时候没有收到过礼物吧！”楚林轻轻的说出这个根本算不上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