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钟哥哈哈大笑:“呵呵,带着猛士杀了一阵!杀得痛快!”
武好古眉头一皱,上前拉着钟哥儿的手,“钟哥儿,你可是咱们界河商市的架海紫金梁,若是有个甚万一,可如何是好?”
赵钟哥笑着:“俺就是看着弟兄们厮杀手痒了,冲一阵过过瘾罢了。”
杀人的瘾?武好古心想:这也是个狠角色啊,也不知道历史上混成啥样?好像不大出名啊!
“杀了一夜也该累了,”武好古拉着赵钟哥往城楼里面走去,“且卸了甲休息片刻,奥丽加,快来伺候钟哥儿卸甲。
罗汉婢,去准备些热水让钟哥儿擦洗则个。”
奥丽加披了一件从界河商市中的西域甲胄师那里买来的锁子甲跟在武好古身后,充当着贴身护卫的角色。听到武好古的命令,就立马上前动手帮着赵钟哥卸了青唐甲。
同样披着锁子甲的罗汉婢端来了热水和手巾,让赵钟哥擦掉了头脸上的血迹。
然后武好古又让人取出了腌生牛肉、馕饼和烧酒(并不是白酒,而是经过烧煮的低度酒),就在城楼里面和赵钟哥、童贯一起用餐,顺便讨论起下一步的作战。
赵钟哥站了一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取过吃食就是一番狼吞虎咽,先填了个囫囵半饱,然后才喝了一大口烧酒,开口道:“城内的西贼太多了,还有不少廓坊……看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了。”
童贯眉头大皱,“不能再加一把力气,把统万城拿下来?方才高师严遣人来报,西贼大队骑兵四五万人,已经抵达统万城北20里外了。他虽然领着御马直的甲骑奋力杀败了铁鹞子,但是贼势太大……”
赵钟哥摇了摇头,“大官,俺们已经尽全力了!一个晚上拿下大半个统万城,斩了数千西贼……若不是统万城内有恁多的坊廓,早拿下多时了。”
“那可如何是好?”武好古看着赵钟哥,“四五万西贼就要逼近了,统万城又拿不下来……”
“无妨,”赵钟哥一笑,“城廓已经拿下了,城内的坊廓也不少在俺们手里,粮草也还能支撑几日。某估摸着这股来援的西贼也没带攻城器械,周遭又无树木。只要俺们入了城,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武好古道:“可是城墙上有两道豁口,各有几十步宽呢!”
“这不挺好?”赵钟哥哈哈笑着,“给西贼一点念想,诱他们来攻打统万城的两道豁口,还怕不能多赚上两三千颗首级?”
“太过弄险了吧?”童贯摇摇头道。
赵钟哥笑道:“俺们有5000猛士、5000长枪手!他们有多能战大官也亲眼见了……出城野战也许打不过四五万西贼,可是守两道豁口有甚难的?况且城外还有御马直的精骑往来游击,保管万无一失!”
童贯皱起眉头,似乎在反复权衡,可没等他拿出主意,武好古却猛然站起来,将手中一个酒碗摔在地上,酒花四溅。
“直娘贼,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还有甚可怕的?不就是四五万西贼么?难不成他们也能炸开统万城墙?若是不能,俺们就敢在统万城下和他们周旋下去!”
既然有诈,当然不能中计了!
李良辅连忙下令鸣金,可是他不知道,高俅其实是也被他的铁鹞子赶着,正从战场上逃跑呢。
因为一千骑御前骑士都去冲击十队铁鹞子中的一队了!还有九队没有人管,于是都往高俅的将旗所在的方向杀来了。
高俅哪里敢硬拼?赶紧跑路吧!所以就在500黑甲选锋骑的保护下逃命,因为逃得匆忙,连鸣金收兵的命令也忘了下达。
所以在他被铁鹞子追赶着逃跑的时候,前方的一千甲骑却照样完成了冲击。
高俅也不知道御马直的甲骑已经摧毁了一队300骑的铁鹞子,因为他只顾着逃跑了。背后还有一大堆铁鹞子在追击呢!
追当然是追不上的,铁鹞子都是具装甲骑,而且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晚上,马力有点儿下降。而黑甲选锋骑都着皮甲,马匹则是裸奔,没有具装,所以跑得比较快。
而当刺耳的金属敲打声传来的时候,高俅也没搞清楚状况,还在继续逃命。直到高世宣发现背后的铁鹞子甲骑撤退了,才上去拉住高俅的缰绳。
“太尉,党项人的铁鹞子撤了!”
“撤了?”高俅回头一看,只看身后见烟尘已经散去,的确没有铁鹞子在追击了。
“太悬了!“高俅大松口气,又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险些叫人把脑袋拿去了。”
“太尉,咱们现在怎么办?”高世宣看了看左右,五百黑甲骑倒大多还在。
高俅的将旗也被高高举着,看到它的甲骑和游骑应该会聚集过来吧?
他又在马蹬上站起身往远处看,统万城就在十里开外,而党项大军似乎也在继续靠近之中。
“太尉,要不咱们收兵再战一场?”
“再战一场?”高俅露出后怕的表情,“这,这,这怕是不妥吧?”
“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高世宣又道,“等御马直的骑士退下来再做打算吧?”
“行,”高俅点点头,“就这样吧。”
等了不到一刻钟,第一个带队发起冲阵的完颜斜也就带着人马喜气洋洋的找到了高俅的将旗所在。
“高太尉,俺们打赢了!那些铁鹞子外强中干,根本不挡不住俺们一阵!”
胡说!高俅心道:刚才追得本太尉上天入地的铁鹞子是怎么回事儿?
高世宣却问:“可是击溃了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