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点了点头,当下就打马向前,飞奔到了猛士阵列的前方,大声吼道:“御前诸君,大漠在后,兴州在前,今日以无退路,只有杀尽贼寇,立马黄河,愿立不世之功者,随某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
四千数百御前猛士,齐声大喝!
西夏大营中央遭到猛攻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里就传到了西夏兀卒乾顺的御帐之内。
顿时就引发了最大的惶恐。
现在乾顺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有利的预备队了,只剩下4000护驾的六直禁军。虽然也有“六个直”,比宋国的三直禁军看上去多一倍。可实际上的战斗力是很水的,只能装装样子。
而且,他们是乾顺这个兀卒的护驾亲兵。如果都派出去了,万一宋军杀到跟前了,乾顺怎么办?被抓去开封府和他妈妈团聚?
“兀卒,请向大辽军求援吧!”
“兀卒,只有请大辽的铁骑出马了!”
“是啊,右翼和左翼都陷入了苦战!现在中央又被宋狗给突破了……看了这高俅果真是百年不遇的悍将啊!”
现在告急的还不止是刚刚被突破的营寨中央,左翼和右翼同样岌岌可危。哪怕是乾顺派出了铁鹞子和步跋子,却仍然陷入了苦战——因为在两路援兵感到战场前,原本驻守在西夏军营左右两翼突破口的守军,都被宋军杀散。所以随后抵达的七八千西夏精锐,在数量上并没有什么优势。
而且现在是夜晚,西夏的铁鹞子也没办法进行冲击——不仅看不清路,也看不清冲击的目标啊,万一正撞上宋军的长枪呢?那不是变成送死了?
所以西贼这边虽然投入的都是精锐,在个人的武艺上肯定比他们的对手要强。可是面对组织更好,士气更高的宋军,却一点也占不到上风。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请大辽的天兵出马了!
此时此刻,大辽天兵正在西夏大军的营寨后方10里列阵,眼睁睁看着前方有八万大军驻守的西夏军营中到处升腾起雄雄烈焰,倾听着喊杀声、金鼓声、号角声一阵阵传来。
“老郡王,兀卒大营中央也起火了!”
“老郡王,宋狗怎么那么能战?”
“邦泥定国的人也忒没用了,八万人呐,怎么就挡不住五六万宋军呢?”
耶律斡特剌长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兵少两万又能怎样?夜战是最见真功夫的!宋军能打夜战,就说明他们比邦泥定国的兵强太多了……这仗没得打了,看来只能退过黄河死守了。”
“被,被突破了?怎么可能!?”
“陛下,宋狗一定集中了主力,想从俺们的左翼突破!”
“陛下,赶紧派出铁鹞子和步跋子吧!”
乾顺的御帐这个时候已经得知了左翼被突破的坏消息了。被突破并不让人意外,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营寨的左翼就被破,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倒不是西夏军营寨有多么坚固,而是宋军历来没有太强的攻击力——宋军应该是善守不善攻,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形成突破?
而且现在还不是列阵野战,而是西夏方面坚守营寨,宋军在攻坚啊!哪怕西夏军的营寨防御非常薄弱,但毕竟还是有工事可以倚仗的。怎么可能转眼的功夫,就让宋军给突破了?
“陛下,宋军一定投入了他们的三直禁军!”萧合达这时就守在乾顺的御帐之内,他建议道,“三直禁军乃是从几十万宋国禁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人人都身备三仗,悍勇异常,不可等闲视之啊!”
乾顺点了点头,“那就派出四队铁鹞子和6000步跋子去增援左翼!”
西夏兀卒手中可存了不少预备队呢!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且派出了足够数量的援兵——四队铁鹞子共1200铁骑,6000步跋子虽然不是横山来的(横山步跋子和铁鹞子齐名,但是现在横山已经归了大宋),但也都是披甲执锐的精兵,应该可以抵挡住宋国的三直精锐。
7200援兵才开走没多久,坏消息又一次传到了乾顺的御帐之中。
这一次被突破的大营的右翼!
情况也差不多,也是披坚执锐的宋军组成十几二十个或许更多的严整的方阵,撞开了西夏军的栅栏和营墙!随后又是十几队长枪兵突入,打了一轮长枪突击,冲垮了卫戍军、撞令郎和负赡军的防御……
而且,负责右翼防御的几个指挥使还报告发现了高俅的将旗!
萧合达低声道:“高俅果然拼命了……他一定是分了一部分三直精锐先打左翼,想要吸引俺们的精锐,然后又突袭右翼,想要一举破了俺们的营寨。现在宋军也是在绝境中了,说不定还有了必死之心,可不能等闲视之……”
乾顺哼了一声:“高俅便是侥幸突破了朕的右翼,又能如何?大辽的三万铁骑正等着他们,这一战,大白高国必胜无疑!”
他猛地站了起来,“朕要亲自去会一会高俅!今夜,定要将宋人的第一名将斩杀在瀚海沙漠之中!”
“陛下,”西夏的尚书令嵬名安惠听到乾顺要亲自出阵,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奏道,“高俅不过是宋国的一员战将,徒有虚名而已,如何当得陛下亲自迎敌?臣愿意领兵与高俅一战!”
乾顺看了一眼忠心耿耿的尚书令嵬名安惠,没有再坚持己见——他英明神武的祖父谅祚就是在大顺城之战中太过靠前,才被宋狗用强弩暗算了一把!虽然没有当场阵亡,但是伤口溃烂,难以痊愈,造成了谅祚在第二年英年早逝,享年21岁。
梁太后(老的那一个)的专权,就是由此而起。乾顺自然是要以史为鉴的,可不敢太过冒险……
“也好!”乾顺点了点头,“就由尚书令代朕一行……萧卿,你也陪尚书令走一遭。”
“臣等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