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好古笑着,“官家说你精通阴阳双修之术?可是真的?”
郭小小脸蛋儿一红,小嘴儿一撅,“大郎,你怎乱说?那时性命双修,不是阴阳双修……”
性命双修和阴阳双修当然是不同的,呃,很大的不同!今晚上武好古就会知道了。就在他研究双修之术的同时,赵佶正一身紫色道装,坐在琼林宫中的皇家道观景灵宫内的一间净室当中。
“禀陛下,武好古在画仙观遇上冯二娘了!”
郭京郭大道士,这个时候正站在赵佶背后,同样一身道装,手中还握着个拂尘。
“知道了,”赵佶道,“他不会在乎的,一个父妾而已。”
“陛下圣明,”郭京道,“武好古只顾着寻舍妹了。”
赵佶一笑:“贪财好色,人之常情啊!”
“请陛下放心,有舍妹盯着他,保证他成不了第二个高俅。”
这话要是叫高俅听见,准话哭晕过去。
赵佶叹了口气,“光有一个小小可不够啊……而且,高俅对朕是没有二心的!他只是立功心切,做事有些欠考虑了。
你去告诉无忌,等他到了灵州,一定要把朕的心意全都告诉高俅,让他安心在灵州呆着。无论那些御史怎么弹劾他,朕都不会相信的。不让他回来,只是因为开封府实在没有他的位置。要是回来做了知枢密院事,那可真是成了文官们的仇寇了。”
“贫道遵旨。”
赵佶顿了顿,又问:“郭京,你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可认识天方教的僧人?”
“认识的。”郭京道,“开封府就有天方寺,最近里面住着不少泉州来的天方教高僧。”
“泉州来的?”赵佶一愣,“他们为何而来?”
郭京回答:“为辩法论道而来。”
“和谁论道?”
郭京道:“当然是和儒生论道。”
赵佶问:“因为《天理说》和《实证论》吗?”
郭京苦笑道:“可不是吗?特别是那个《实证论》简直就捅了诸教的马蜂窝,不仅是泉州的天方教高僧跑来了,还有各地的和尚、道人也来了不少。”
“还有儒生吧?”赵佶笑道,“这事儿皇城司早报给朕知晓了,武好古可是不知不觉间得罪了释儒道三教了!”
“帅司,可是回府吗?”
因为苏东坡病重需要将养,武好古并没有在相府逗留太久,就告辞离开了。他现在已经正式接了沿海市舶制置使的差遣,所以可以被人称为“帅司”了。他的跟班武诚久带着几个护卫守在相府门房,看到武好古出来,就上前询问。
“去画仙观吧,那可是官家搭得桥……”武好古翻身上马,“你去安排个人给家里面说一声。”
“喏。”武诚久应了一声,马上打发了一个亲随回府去给潘巧莲报信了。
武好古去的画仙观并不是一开始的那一座了。老的画仙观因为在开封府城西扩后被圈进了城内,而且还是“黄金地段”,位于“新区”的商业区,所以就被郭京、刘无忌倒卖给万家行建了个万大瓦子开封店,现在还在施工。在卖了老的画仙观后,郭京、刘无忌这两个在赵佶跟前非常得宠的道士又拿出点钱,在开封府城西北,一条连通惠济河(开封府的护城河)的小溪旁买了块地,又盖了一所新的画仙观,给了郭京的妹子郭小小,也就是清一散人打理。
这处新建的画仙观面积不大,还比不上原来的画仙观,地段又偏僻,香火当然就更差了,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香客上门。不过这座小小道观却是花了不少心思和本钱的,藏在溪边的垂柳之后,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道观的门户极为精致,场面虽然不大,但是一柱一石还有观中的庭院,明显都花了大心思。见惯了宫廷奢华的武好古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座道观是将作监不惜工本打造出来的……
花了诺大的本钱和心思打造出来的道观,对于香火偏偏是一点都不在乎,一年到头都大门紧闭,似乎就是某个向道的富贵之人避世修行的所在。
不过今天武好古到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座仿佛从来都不开张的道观仿佛来了单大生意。道观外面不远处的道路上,停着一长串车马,还有衣着鲜亮家仆奴婢。现在正是晚饭的时候,这些家仆奴婢,道观当中也有酒肉招待,全都聚在道观外面的几个小亭子里面,汁水淋漓的吃喝着。
武好古并没有怎么留意他们,只是策马向道观的大门走去——他是来见郭小小的,可是武诚久却忽然对武好古道:“帅司,那些人好像是俺大哥儿府上的。”
“你大哥,”武好古一愣,“那不就是我爹吗?”他扭头看去,真的发现几个看着挺眼熟的仆人。
“帅司,要不要去问一问?”
武好古点点头:“去问问吧……应该是我小妈来这里上香了。”
武诚之现在还在平江做官,忙着替赵佶收集江南的书画文物和奇珍异宝,这可是个肥缺啊!而且老头子在江南还纳了几房小妾,日子过得都乐不思蜀了。三两个月前倒是回来过一次,是来给赵佶献宝的,不过武好古那时并不在开封府,所以没有见着。武诚之也没呆多久,在武好古回来前就走了。
而冯二娘则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开封府,也是挺寂寞的。不过武好古和她的关系不好,根本不把她当娘亲,所以也懒得上门去关心人家。
今天居然在这里遇上了,还真是碰巧了。既然碰上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武诚久应了一声就去问了,没一会儿就奔了回来,满脸都是古怪的笑容。
“怎么了?”武好古看着他问。
武诚久笑吟吟地说:“帅司,给您道喜了。”
“道喜?”
“您要多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武好古愣了又愣,“怎么回事儿?”
“是俺那位嫂嫂怀了身孕,今天来画仙观还愿的。”
“你的嫂嫂……”武好古眼珠子一瞪,“冯二娘!?她,她又怀上了?怎么可能!?她都十几年没生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