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向西喀喇汗国首都布哈拉和被契丹人占据的八剌沙衮派去了使臣——他并不知道耶律大石只是利用一群在叶密立流浪的契丹人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根基很浅,还以为后者代表契丹帝国。所以才会派出使者去向耶律大石表示友好。
只要契丹人不向西喀喇汗国进军,那么塞尔柱帝国就可以承认他们对东喀喇汗国领土的吞并。
他现在可不想同时和大宋、契丹两个桃花石的强国开战。
现在使臣已经派出了一个多月,回音却迟迟未到,倒是东喀喇汗朝的狮子汗的求救使者先一步到了古老的赫拉特城。
“尊敬的埃米尔,上桃花石的异教徒大军已经开到了距离喀什噶尔很近的莎车绿洲了。因为长途跋涉,他们人困马乏,补给缺少,牛羊都已经消瘦不堪,马匹也非常虚弱,不能进行战斗了。
如果埃米尔能够马上出动大军,一定能迅速击溃那些可恶的异教徒。到时候整个桃花石都会匍匐在您的脚下,您将成为天方教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征服者……”
桑贾尔盘腿坐在一张波斯毯上,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下桃花石国的使者,狮子汗的儿子伊卜拉欣。
这是个长得非常英武的年轻人,只是不知道上了战场会怎么样?
“帕米尔山现在可以让大军通行了?”桑贾尔问。
“可以!但很困难。”伊卜拉欣回答道,“不过只要真主党勇士愿意克服困难,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上桃花石的异教徒夺取了喀什噶尔,他们也一定会穿越帕米尔山的。到了那时,赫拉特就是战场了。”
“那些上桃花石的军队很能行军?”桑贾尔又问。
“是的,”伊卜拉欣回答,“上桃花石的大军是携带着牛羊行军的。而帕米尔山的山坡上拥有最好的牧场,消瘦的马匹只需要在那里放牧十日就会变得肥壮。然后,他们就会像魔鬼一样杀到赫拉特城下。”
帕米尔高原上有一处名为玉其塔什的草原,好像是让旅客休息补给的中转站,让人们可以依靠较少的补给通过高原。
不过桑贾尔并不担心上桃花石的大军会杀入自己的辖地,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喀喇汗朝的狮子汗会率领几十万人的残部(包括家属)越过葱岭,然后借道赫拉特和迦尼兹南下印度……迦尼兹朝现在已经分崩离析,不可能抵挡住喀喇汗朝的入侵。而桑贾尔自己,也对印度的财富垂涎三尺。
万一地中海的基督徒真的夺取了西奈半岛,而上桃花石的海军又压服了阿丹埃米尔,那么整个塞尔柱帝国可能就得依靠印度阿三来养活了。
“好吧,”想到这里,桑贾尔道,“伊卜拉欣,你回去告诉阿斯兰汗,就说我的大军很快会出动的。只要我派去契丹的使臣能够给我带来一个准确的消息——无论契丹人是否加入战争,我都会率领大军穿过帕米尔山脉。
如果契丹人也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么真主的旗帜早晚将会在契丹帝国的首都飘扬!”
“官?”
武诚举咽了一下唾沫,他可是早就想当官了,从小就想,做梦都想,想了几十年都没有想到一个官儿。
现在老都老了,居然有机会可以做官了?
“七哥儿,”武诚举急忙问,“是宣帅要保我做官?”
武诚昌一笑:“只要你肯替宣帅做事,一个官算得了甚?”
“做事?”武诚举眉头微皱,“七哥儿莫说笑了,宣帅身边有的是云台才子,某去了能做什么事儿?”
“云台才子也有办不了的事儿,”武诚昌笑道,“譬如把几百户小农逼得走投无路,卖身为奴的事儿,他们就不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诚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有个武扒皮的名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我这不都是为了武家嘛!而且河南府这边谁家没有个扒皮在撑着?”武诚举冷冷地说着。
河南府是官僚地主阶级云集的地方,别看洛阳城中那些园林里面的清流官僚看着都快清高到天上去的,可是他们一家家的荣华富贵从哪儿来的?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只能是剥削来的。而且他们剥削的对象主要就是贫下中农,不就得有人去当什么“文扒皮”、“富扒皮”、“晏扒皮”、“韩扒皮”吗?
“可不是嘛!”武诚昌笑着,“再说那些小农倾家荡产也不咱们的错啊!
种地也是买卖,做买卖哪有包赚不赔的?而且什么买卖不是本小利薄的容易倒啊?再说河南府这边土地贫瘠,农户众多,交通又比较便利,北方的便宜麦子一船一船运过来,小农们怎么和人家争?大量破产是正常的。”
还别说,武诚昌虽然不懂经济,但是这话真是在理。种地也是买卖,至少在大宋境内大部分地方是买卖。既然是买卖,那就有赔有赚,从来都没有只赚不赔的买卖啊,就算挖金子也有人费了半天劲,花了很多本钱最后没有挖到的。
种地当然也不例外了,肯定也有赔钱的。而且种地是靠天看地吃饭的,天气不好,土地不肥,风险就很大了。那么本小利薄,又没有好的土地,天气又不帮忙,这种小农不倒闭谁倒闭?
“可不是嘛!”武诚举应答着,“这几年洛阳这里种田的越来越难过了,一边是老天不帮忙,一边是北粮南运在压价……谷贱伤农啊!”
“对啊!”武诚昌道,“反正他们在洛阳也活不下去,就算勉强做个佃户,一屁股的债背着,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出去搏一搏呢!”
“出去搏?去哪儿?”
“去爪哇国!”武诚昌走到武诚举身边,“海路市舶制置司在爪哇国弄了100万亩水田,全都肥得流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