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要显州还是要中京道的地盘?”武好古问。
马家的老巢医务闾山位于东京道最西面的显州,不过马家在中京道东部的锦州、宜州的势力也很大。
“非也。”马植摇摇头,笑道,“显州、锦州、宜州虽然不错,但都不是容易守住的家业。我家世代书香,打打杀杀可不拿手啊。”
显、锦、宜三州正好卡在辽西走廊上,一旦辽国大乱,辽西走廊一定是各方面都要争夺的目标,马家那点本钱根本守不住。
“那你家要哪里?”
“辰州、苏州如何?”马植问。
辰州就是后世的营口一带,苏州则是指后世的大连一带。这两处都是眼下辽东道的主要海港,而且位置也比较偏,容易在乱世中立足和发展。
“好地方!”武好古笑了起来。其实马植不提出,武好古也是要派人去抢夺辰州、苏州的!
“那你们马家打算怎么取辰州、苏州?”武好古问。
“当然是从大宋手中夺取了!”马植一笑,“顺便还有一笔大买卖可以做。”
“大买卖?什么样的大买卖?”
马植道:“粮食!东京道的粮食!”
“多少?”
马植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石!”
“什么价钱?”
“三百万……要金银铜钱,不要绢帛!”
武好古沉默了一会儿,“贵了一点,不过某和马二哥是多年的朋友,这个价可以出。只是怎么交割?现在辰州港和苏州港都不许咱们的船进去了。”
马植笑道:“他们不许你就不去了?你的战舰什么时候那么讲理了?粮食会运到辰州和苏州,一共350万石,收你300万石的钱。至于怎么取,你自己想办法吧。取完以后,别忙着撤退,某会带兵来夺城的。”
武好古想了想,“好吧,就这么办!”
崇政殿内,会议还在继续。
“如今河北战局的关键,乃是替钟傅解围!”赵佶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钟傅所部兵士就有四万,加上民伕不下五万。只要能将之从辽人的围困中解救出来,河北东路的形势马上可以逆转。而要解救钟傅,必须要使用骑兵,现在朝廷手中有几支骑兵可用?”
赵佶不仅有遗传性胆小的毛病,还有遗传性瞎指挥的毛病,基本上都是绝症,没治了!
都军机张叔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奏道:“陛下,朝廷可用的骑兵一共有五支,一是武好古麾下的两将界州骑兵,不过他们刚刚和契丹人的宫分军铁骑血战过,前前后后斩了五千多个甲首,俘虏近千。虽然是大捷,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必须得休整些时日才可以再上战场……”
他和武好古并不是一派的,但也知道那6000界州铁骑对于河北战事有多重要了。
只要这6000界州铁骑还在武好古手中,河间大营就能屹立不倒。河间大营不倒,耶律延禧也就是在定州路、真定路、高阳关路撒野,过黄河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武好古随时有可以把燕地给买下来!耶律延禧如果太过深入了,到时候连草原都回不去了。
可要是界州铁骑给赵佶玩没了,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耶律延禧真的就兵临开封府城下了!
“第二支精锐骑兵是高俅属下的灵州铁骑,战力不在界州铁骑之下。臣建议将灵州铁骑和高俅一并调往河北。”
赵佶点点头,“只是远水难解近渴,还有别的骑兵可调吗?”
张叔夜道:“除了界州、灵州铁骑之外,朔方路、河西路和河东路也各有一将铁骑,其中河东铁骑乃是由府麟路的折家军改编而来的新军,战力足可以和界州铁骑媲美。”
河东路的新军和河北路一样,也是“一军两制”,占多数的是由河东路禁军改编而来的新军,根本没啥战斗力。不过府麟路的折家军却是例外,折家军虽属河东,但一直以来都参与对抗西夏的战争,算是西军的一部分。
久战之兵,又是有主的兵马,战斗力当然是有保障的。
而主持河东新军改编的陶节夫又是章楶的左膀右臂,和西军将领们非常熟悉,同折家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所以在整理河东军的时候,给了府麟路的折家军以西军授田府兵的待遇。允许折家将府、麟、丰三州官地分配给麾下战士,组织一将步军。还允许折家以土地安置1000家骑士(主要都是折家、杨家的亲族众)。然后又以折家骑士为核心,再加上2000募集来的骑兵以及2000骑辅兵(不包括折杨两家骑士的仆从兵),组成了一个3000人的骑兵将。由折可求担任正将,是河东军中的主力。
赵佶又问:“河东路目前情况如何?当面的辽兵可有异动?”
“回禀陛下,”张叔夜道,“河东路当面平静如常。”
赵佶道:“那就调动河东军的一将骑兵并两将步兵,由折可适率领入援真定府路,再令王旉兼任定州路安抚使,折可适出任定州路、真定府路兵马都总管,会同真定路团练大使韩肖胄一同设法解救钟傅所部!
另外,武好古和叶祖洽也应该从东路调兵西进,配合真定府路的精兵给钟傅解围。”
张叔夜和王禀对了一眼,都知道河北很快又要有败报传来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宋官家都爱瞎指挥,唯一例外的大约就是哲宗先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