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典狱双膝下蹲,如同一头巨蛙,一记重跃落在獓骃身后,接着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倒也果断!”赵潜失笑,点点头道。
其余战场上,结果也是大同小异。
摧锋动作千变,种种武器在掌中切换,动作忽轻忽重,身形时快时慢,如同一曲奇势迭出的舞蹈,似舞凤飞龙,若鹰拿雁捉。
但即便如此,獓骃身上伤痕都不深,没有一记能够破甲。
而摧锋也渐渐后继乏力。
吼!
獓骃觑准机会,四蹄重踏地面,长角狠狠撼空,以一记摧四极冲撞,直接将其击飞出去!
“你娘的,你等着!”
摧锋重重落地,身上电火缭绕,却再也不敢逗留,立刻落荒而逃。
犀锐也败了。
按理说,它有审判之臂,拳锋上震波凝聚,有开山断流之凶威,是五架机甲中爆发力最强的一个。可惜獓骃的金属皮毛又为“钢铁蓑衣”,有传导卸力之能,是震波的天然克星。
因此,反倒是犀锐的表现最为平庸,交锋没多久,就避战逃走。
四架机甲都陷入沉寂。
经历恶战后,驾驶员们也需要休息,以及简单维修机甲上的创伤,自然没工夫进行下一场挑战。
这时,所有目光都落在唯一一架没出手的机甲上。
——阴符。
这次,阴符招募了一头吞天之蛇,——肥遗。
两者一前一后,来到一头獓骃的领地。
“准备战斗吧……”阴符抬起手掌,掌中又有气体冒出,却并非“狂怒”,也非“冰河纪元”。
阴符的指间,道道流体似永夜极光浮沉,闪耀着五颜六色的斑驳光华,美不胜收,却也光怪陆离。
肥遗面露迷醉,竟是贪婪地吞吐着那些七色气体,鲸吞长吸。
砰!
忽然,一声沉闷心跳响起。
是肥遗!
肥遗的心跳没有加速,反倒愈发迟缓,而且似乎更加沉重,如同战鼓。
嘭!
肥遗的一条翅膀猛然断裂,如同枯叶凋落,直接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
“翅膀怎么掉了?”
……
观众们都不明所以,茫然不知所措。
嚎!
肥遗发出长声嘶号,身体却急遽变化,剩余三只翅膀也纷纷凋落,还带着森森骨茬,令人不寒而栗!
变化继续!
拂晓。
石崖之巅,一头深黑巨鸟居高瞭望,青黑瞳仁中倒映整片天地,如同掌控一切的神灵,俯瞰八方,无所遗漏。
——鸤鸠,号为“报丧鸟”,是埋骨戈壁中食物链上层的生灵之一,也是一头真材实料的下位兽王。
鸤鸠双瞳流转,瞳孔映照八方,似乎无所不包,却被一架无声机甲瞒过,居然未有半点察觉。
下方石林中,一架机甲徐徐潜行,如同鬼魅幻影,悄无声息。其动作轻灵,身外竟有淡淡薄雾缭绕,与清晨的雾气交汇,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喀!
晨雾中,它逡巡徘徊一阵,终于找准了狙击点,重型狙击枪搁在一块石间凹壁上,遥遥瞄准上方的鸤鸠。
这架机甲,自然就是戢鳞了。
戢鳞身具“雾隐掠杀者”系统,仿效耆童的“雾隐皮肤”,可隐匿身形,来去无痕,连兽王也可瞒过!再配合暗能量武器——“星崩”,远程诛杀一头兽王,绝非不可能之事。
“呼……”
戢鳞重狙高举,身形纹丝不动,而十字准心牢牢锁定于鸤鸠的心脏,食指落在扳机上,随时都要击发。
砰!
枪声尚在回荡,一道凌厉暗线冲霄而起,恍若分割天地,留下一道笔直的虚空裂纹,凝固不散。
“——嘶!”
观战者们呼吸一滞,同时心弦绷紧。
哑
一声暗哑尖唳破空,鸤鸠猝然间惊醒,一对巨爪猛地发力,而双翼亦撼击虚空,身外气流化为两道升腾龙卷,令之扶摇而起,一跃百米!
嗡!
暗线掠过,山崖顿时断裂,无数巨岩滚滚而下,却未能击中鸤鸠,仅是险险擦破其皮毛,溅起黑色落羽无数。
“唉,就差一点……”
“太可惜了!”
……
不同的地方,观战者的神情却如出一辙,惋惜之声不绝于耳。
“是鸤鸠的械兽技——‘浮跃’!”赵彦良一拍大腿,低声道,“狙击距离还是稍远了点,若再近两百米,不,一百米,这头鸤鸠不死也会重伤。”
长孙弈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鸤鸠视线锐利,若继续靠近,就有暴露的危险……薛雅韶的判断是对的,只是少了些运气。”
“长孙司令说的是!”
其他人也点头赞同。
鸤鸠反击!
哑
尖唳渐渐洪亮,鸤鸠如一团幽黑滚雷落下,投落的巨大阴影遮天蔽日,将戢鳞的身形完全埋没。
嗖!
戢鳞后退一步,于石林间穿梭,脚下诡谲变幻,无数残影绕石柱而动,伴随着薄雾缭绕,真假交错,虚实难辨!
鸤鸠一时难辨真伪,却也不准备辨别。
哑
它长鸣一声,一双黑翼如死神镰刀展开,横冲直撞,割裂整片石林!与此同时,它的巨喙张开,獠牙丛生的巨嘴中,无数道黑气如箭雨射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咚!咚!咚!
顷刻间,整片石林崩塌,滚石飞溅,尘土高扬,戢鳞的身影已被落石淹没,似乎已经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