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郁回头望了张残一眼,她自然清楚张残内心的震骇,问道:“张将军想学吗?”
“什么?”张残脱口而出。
默郁柔声道:“焚经诀,张将军想学吗?”
张残注视着默郁的神色良久,看样子她似乎并没有在逗自己玩,便疑惑地说:“默姑娘愿意将这样的神功,分享给张某?据说焚经诀的神奇,即使是顽石也能变成美玉。”
默郁径自朝府内走去,悠悠地说:“张将军知道吗?萧叔父最理想的传人,便是你。不过因为我的执着,萧叔父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张残还真的不知道这回事,不过他有时候确实觉得,萧破对自己格外的青睐。
回想起来,自己被逐出泰山之时,兼且武功被废,当时真的心如死灰。在那夜一座无名山顶大醉之后,踏出了自裁的一步。
然后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身在军营之中,英伟俊秀的萧破,正坐在自己的床头,含笑相视。
因为萧破对此只字不提,所以直到现在,张残都没有搞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只知道,襄阳城距离关东,相距千里。而军营中的人,失去萧破的踪迹,却不过半个时辰。
没再多想,张残问道:“默姑娘不怕张某学会之后,反而做出东郭先生与狼的事情么?”
默郁虽未回头,但是却能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轻松:“萧叔父离去的那一刻,默郁也已经随他一同而去了。之所以还留得一身残躯在世间,不过是因为某些执念未消罢了。”
默郁的全家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赵扩诛尽九族,她所谓的执念未消,便是潜藏在内心的复仇欲望。
“血洗赵扩的疆土,是默郁这辈子最为深刻和美丽得梦想。”
张残正欲回答,一扇门又被打开,不过这次倒不是默郁,而是木切扎从屋内开启,并走了出来:“两位请进!”
书房内,一股袅袅的茶香清淡的似有似无。总是不经意间,时不时的钻进张残的鼻腔,令他倍觉舒畅。
木切扎域外相貌的特征很明显,即使远远看去,也知道他断不可能是中土的汉人。
“张将军请!”木切扎沏好茶之后,客客气气的送到了张残的手上。
而听他的称呼,显然他也知晓了张残的身份。
道谢之后,张残却觉得很古怪,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明就里的绑票,不只身不由己,并且还有被人任意指使的可能。
木切扎肯定知道他现在看似无忧却危机四伏的处境,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刻,他对自己这么客气,不用问,就是要拉自己站在他的那一边。
“万幸默姑娘告知了张将军的身份,不然的话,老夫今日之内,正想对张将军动手呢!”
木切扎的语气很平和很平和,让人如沐春风一样,让张残听着就觉得有一股子亲和力。
张残笑着说:“原来木大人早已看出了周休的野心。”
木切扎并未有任何自得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说:“一个肯一直压抑着自己喜怒的人,谁敢对这样的人掉以轻心?周休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是过于深刻的伪装,其实就是毫无遮拦的暴露。”
张残微笑道:“那么木大人对现在的形势,又有什么看法?”
木切扎嘴角逸出了一丝冷笑,他的亲和力荡然无存,眨眼间似乎变成了一个从地底深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老夫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便是运筹帷幄的大局观。”
说到这里,他又随和地说:“张将军会否觉得小女难以相处?”
张残听了这转变这么大的话,忍不住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在张某对她有成见之前,确实觉得小雅刁蛮无理,不近人情。然而随着慢慢的了解,并且失去了对她偏见的目光后,又觉得她不过是一个有着一点点任性,且什么也不懂得可怜人。”
最后张残点评说:“张某现在觉得,小雅不但不难相处,反而相处之时,很容易让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人类最为质朴的天真。这是很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