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残,眼前的整片天空,都被宫本灭天的身影和刀锋所取代。似乎这一刻,宫本灭天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兵神将一样,威猛和高大都远非自己这个渺小人类所能抵抗。
这一败,张残没有败在武功上,而是败在了自己的心上。
当地一声,张残只能如宫本灭天所期望的那样,横剑格挡。
当刀剑相交那一刻,宫本灭天此刻那尤其无可比拟的刀气瞬间灌注了张残的体内,张残顿觉全身经脉为之错乱,真气再无法流转自如,同时五脏六腑犹如全都翻了一个跟头一样,七上八下乱作一团。
“哇”地一下,一口鲜血喷出,同时张残手中的长剑也无处卸力,叮叮当当被宫本灭天的狂猛力道给震成了一粒粒齑粉。
金属的细小碎片,在阳光和鲜血的陪衬下,那点点光斑显得是那么的梦幻和迷离。
宫本灭天看着被自己一刀劈得半跪在地的张残,微笑道:“张兄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一定要克制矜持,千万莫要对在下搞什么个人崇拜。”
张残刚才的大话被宫本灭天原封不动的如数奉还,更显嘲讽。
“哇”地又一下,急怒攻心的张残那堪这般羞辱,再度喷出一口热血。同时张残的眼神涣散,四肢无力,身上最后的不屈斗志,也随着这句奚落而化为乌有。
如果按照之前的约定,张残要是输了,会有断臂的危险。
宫本灭天双目一亮,阴狠之意闪烁,一刀斩向张残的右肩。
荆狼怪叫一声:“贼子尔敢!”
荆狼人情世故本就不大懂,信誉承诺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他所尊崇的,只是狼群的生存法则,根本不会和人讲什么道义。
那两个相貌气质都好似亲兄弟一样的两名东瀛武士,哪会没有提防的准备!一见荆狼出动,两人便已经各自持着武士刀,一左一右封堵住了荆狼的去路。
还好,关键时刻还得看聂禁。
聂禁刚刚触碰到唐刀,即使天空中的骄阳也为之黯然和失色了几分。同时如水如潮的气势,像是最凶猛的火山喷发一样,令人只觉得腿脚发麻,连站立的平衡都有些难以保持。
当时以初到中原的金倩的不可一世,都被聂禁只握刀柄、不出一招的刀势所败,可想而知聂禁的恐怖,不愧“大宋军营第一高手”的名号。
那名东瀛女子,自然负责阻拦聂禁。
但是她此刻也是花容失色,因为她已经给了聂禁足够的重视,但是她死也想不到,聂禁竟然恐怖如斯!因为聂禁这种夺天地之威的气势,就她的认知里,除了被她视为神仙的“东瀛刀圣”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具备!
不过她虽然身为女子,但是无论是气势还是勇气,从来不输男儿。
珍珠贝齿紧咬,柔唇紧抿,一把明晃晃的软剑飞跃至她的手中。
她的手嫩白光泽,肌肤细腻,手指也格外细长,堪称是一双巧夺天工的芊芊玉手。美丽的事物很多都伴以凶险,是以这双玉手的保养法门,便是无数的鲜血染就。
聂禁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笑得出来,并且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姑娘的玉手好生漂亮。”
或许是聂禁的微笑格外和煦,便让人觉得他的刀招怎么可能这般的凶残暴戾。
那一刀卷起的滚滚浪潮,伴以凝成实质的耀眼刀芒,使得聂禁脚下一动不动,却已经将东瀛女子软剑上的柔劲,顷刻间化为乌有。
更令她惊骇的,是聂禁在中和了她的内力之后,寸步未停的继续袭向宫本灭天。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一瞬之间。
宫本灭天眼看就能斩下张残的右臂,哪知忽然之间,一道更甚于自己全盛时期的滔天之威,扑面而来。
宫本灭天并没有在骗张残,降服了凤凰胆之后,他的功力至今未到达全盛,甚至不及全盛时期的一半。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是之前的自己,面对聂禁这一刀也要竭尽全力应对,哪敢再继续朝张残下手?
同时一阵疑惑袭上了宫本灭天的心头:东渡中土之前,刀圣他老人家亲口说过,大宋的气数已尽,汉人的末日即将到来。果真如此的话,中原为何又生出了类似于夜染尘、琴星雅、荆狼以及传天这样的中兴人物?并且,还有聂禁这样更为令人恐怖的耀眼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