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禁哈哈笑道:“张大哥现在只担心朴宝英作为一个隐患,这不代表着张大哥完全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了么?”
张残想了想,随即笑道:“确实如此!经历了这样一件事情之后,张某真的完全断了对她的念想。”
聂禁再度面向了银月,清辉之下,聂禁刀削般的面庞上,闪烁着一种柔和的光芒:“多么美丽的夜晚,多么宁静的夜晚,但是谁又知道,明天会不会因烽火狼烟的熏烤,而让人无心欣赏这样的祥和。”
张残眉头一挑:“聂老弟是想起了大同府的那场战争么?”
“还有襄阳之战!而且,比起大同府,襄阳之战更加惨烈。”聂禁有些伤感的缅怀着。
不等张残出声宽慰,聂禁郑重地说:“断了对那个女人的念想,对于张大哥来说,绝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你之前太过多情了!然而现在的形势,又哪允许我们有太多的爱心!如果我们想要保卫我们的国土,保卫大宋的河山,保卫我汉室的血脉,就一定要比敌人更冷酷,更残忍,更无情,更辣手。”
“张大哥还记得冉闵大帝吗?”
张残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就让我们以冉闵为榜样,让自己的双手浸满鲜血和罪恶,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总好过我们世世代代的后辈,都毫无尊严的活在异族的脚下。”
看着聂禁鼓励的眼神,张残很郑重地点头:“聂老弟放心,张某再不会因为某些妄想,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了脚步。”
聂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不经意间,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张残看在眼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如此异常的表情,肯定有事发生,聂禁知道肯定骗不过张残,便笑着拍了拍身后的唐刀:“无论发生什么事,张大哥更需要担心的,是我的敌人,而不是我聂禁。”
张残随即也是笑了笑。
聂禁的信心,完全是源于他自身的实力。
同辈之中默郁不算的话,或许除了冷光幽和不知深浅的赵擎云外,根本无人是他的对手。
真要说的话,刚刚突破的朴宝英也算得上一个。
“张大哥还是好好的去陪一下嫂子吧!不用担心我聂禁。”
聂禁抚摸着唐刀,傲然说道。
小慧已经熟睡,张残则是站在一旁,用心的看着她那可爱的睡姿。
她饱满的额头和红扑扑的脸蛋儿,直让张残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轻轻捏一把。随即想到有孕在身以来,或许她都没怎么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睡上一场安稳觉,于是张残怕惊醒到她,也只能克制住了心里的想法,颇为惋惜的就此作罢。
却因怜惜而舍不得爱抚,张残虽然感觉些古怪,不过依然心情大好。
然后他就坐在了小慧的床前,趴在了小慧的海棠般的面颊前,呼吸着她身上好浓郁的香气,直欲沉沉入睡。
当然,以张残现在的修为,正常情况下,十天半月不合眼,根本不会有损他的精神状态。
然而人越是异于常人,其实就失去了很多常人才有的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张残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同时院中响起了一声很沉闷的踏足声。
张残闪身而去,却见聂禁像是一个血人一样,立足不稳,还需要唐刀拄地才能保持着站姿。
“怎么回事?是谁?”
张残扶住了聂禁,不可置信地问道。
而聂禁却是气若游丝,眼神之中再无任何神光,就像是即将燃尽了的蜡烛一样,随时都会有熄灭的可能。
完颜伤也立在了张残的身边,断然道:“趁现在!务必要把聂兄送出上京城!”
张残打了一个激灵,才意识到这个关键。
之前金国对聂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出于对上京城安稳的考虑。再者,自金剑先生仙逝之后,金国也没有可以能完全压制住聂禁的高手。
但是现在聂禁身负重伤,短时间内再无动手的能力,那么金国肯定会趁机出动,斩杀聂禁,从而为金国的太子报仇,也挽回了皇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