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张残先是重复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她所说的,是凌菲。
“我和凌姑娘还不到那个地步。再说,既然擒龙手是你们的不传之秘,她并不方便和我同来。”张残笑着解释道。
阿红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随即便执了一个弟子之礼:“请师傅教诲!”
看来,有时候不见得是岁月催人老,而是他人的称呼,把人给叫老了。
张残暗自摇了摇头,随即二话不说,捏着苗刀的刀尖,把刀柄递到了阿红的眼前:“握着它。”
阿红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疑义,伸出白嫩又修长的手指,握在了刀柄之上。
张残笑着说:“别撤手。”
待阿红点头之后,张残稍稍运力,将苗刀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拉,阿红自然生出感应,暗运内力,没有让张残夺刀成功。
张残摇头道:“这种握刀的力道是不对的!你应该像是手中有如无物一样,任我如何拉扯,都让我感觉不到你握刀的力道。当然,你肯定是不能松手的。”
阿红皱着眉,思索着张残的话。
张残笑着说:“现在,换过你来试着,把刀从我的手中脱手。”
阿红看着张残双指夹着的刀尖,说道:“那师傅来握着刀柄吧!”
张残摇了摇头:“不用,别怕你会伤到我,你尽管施为即可。”
阿红迟疑了一下,不过见了张残自信的样子,当下也不在犹豫。
当她握着刀柄,妄图把苗刀拉过来的时候,赫然发觉苗刀的那一头,似乎根本没有任何重量,似乎苗刀的刀尖,根本没有被张残双指夹住一样。
这绝不是偶然!
因为接下来,阿红无论是握着刀柄前刺还是后抽,无论她的速度是快是慢,甚至在前刺之时忽然后抽,或者是后抽之时忽然前刺,从头到尾,她都感觉不到苗刀的另一端有任何的力量。
然而张残的双指,却一直稳稳地夹着刀尖,未曾有过一刻的脱离。
莫不成张残根本没有用力?
狐疑之下,她忽然松开握着刀柄的双手。
却见张残依旧微笑着夹着刀尖,而苗刀的刀柄,却如她刚才松手时的方位,根本见不到它曾有过分毫的上扬或者下坠。
要知道苗刀近三尺之长,若是张残双指的力道不足,是不可能仅凭着夹着刀尖,就能够让整把刀这般稳如磐石的。
阿红都惊异地张大了嫣红的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宛如定格在半空中的刀柄。
张残淡淡地说:“当时萧元帅告诉我,握刀之时,手上不轻不重,需要给与它完全的自由,却又绝不可脱离了对它的掌控。”
阿红姑娘先是皱了皱眉,继而又苦笑了一声:“感觉好难。”
张残点了点头:“大多人都在做着简单的事,所以大多人都在简单的活。”
说起来,阿红算不上张残的第一个弟子。
他的第一个弟子是南宫莹,虽然他和南宫莹的师徒,是有实无名的。
而且,南宫莹也是练了几手剑,便嘟囔着说:“好难!”
或许是南宫莹真的怕吃苦,也或许是她被南宫世家的内忧外患所心烦,反正她向张残学剑的日候,其实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纯属消遣似的。
此时阿红说了一句好难,似曾相识之下,便让张残不由自主的,也挂念起了南宫莹。
既然张残受过南宫战的恩惠,并且他也清楚那天杀的碧隐瑶,正对南宫世家虎视眈眈,张残于情于理,也都要回去帮助南宫莹一把。
不过可惜的是,张残分身乏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疲于奔命了。
所以,目前来看,他唯有希望南宫莹,能撑到自己稍有闲暇的那个时候了。
看着阿红苦恼地样子,张残收敛了心神后,笑着问道:“要退缩吗?”
哪知阿红狐媚的美目中,忽地朝着张残,竟然闪过一丝凌厉:“绝不!”
那并不是什么锲而不舍的坚持,而是恨意滔天的凌厉。可能这份仇恨太过深刻,是以她连看着张残的时候,都没有将之收敛。
也不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张残没有可,也不想问。而源于那抹凌厉,也让张残生出了些许的寒意。
因为正是这个一闪即逝的眼神,让张残明白过来,其实他和阿红姑娘虽有师徒关系,其实根本无任何的师徒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