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只要把这处三河坝扒开,洪泽湖之水便可顺着三河滚滚向南直入邵伯湖。
当然以三河河道宽度无法容纳洪泽湖之水这是确定的,淮水泛滥也不可避免。
但是有三河故道在,至少能保证洪泽湖水能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向流淌。
咱们同时再掘开邵伯湖南面大堤,水量狂增的湖水滚滚向南,定能一举向扬州。
只要咱们能做到绝对保密不使事情为满鞑察觉,宰选择合适时间动手。
满鞑想安全转移到高地也不可得。
到时洪水滚滚而下,满鞑十万大军俱成鱼鳖!”
手指着地图,陈越语气略微急促的说着,为了思考破敌之策他已经苦思了数日的时间。
“侯爷所言甚是。”王寅点头道,“若要保密就不能动用扬州的军队民壮。
至于合适的时机,这两天就合适。
马上就要下大雨,在大雨天泥泞不堪,满鞑骑兵根本无法出行哨探。
最好能再夜间挖开大堤,夜间洪水骤至,满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挖掘开大堤需要动用不少人手,雨天夜里挖掘更是麻烦,如何去做倒需好好思量。”
“这件事太过重要,关系到扬州关系到大明的命运,唯有横山公能当此大任。
洪泽湖有吴平的水师,有从泗州撤出的万余百姓,人手是不缺的。
我这就写一道命令,命吴平等人完全听从横山公的调遣。
此事就托付给您了。”
陈越说着直起身来,向王寅郑重的行礼。
“侯爷放心,王寅必定竭尽全力,不负侯爷所托。”
王寅神色严肃的保证道。
闻听钱枫林之言,王寅赞同的点点头。他虽然担任户部侍郎之职,闲暇时没少看扬州以及南京附近山川地理资料,对邵伯湖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当初护送崇祯从淮安到南京时,王寅也路过邵伯湖,知道钱枫林说的不错。
“要想用水攻灭满鞑十万大军,必须十倍于邵伯湖之水才能办到。”王寅说道。
“十倍于邵伯湖之水吗?”陈越神秘的一笑,“并非不能办到。”
“侯爷您是说?”王寅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陈越微笑着点点头。
钱枫林迷惑的看了看二人,低头寻思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过来。
“邵伯湖之北即是洪泽湖,整个淮水都流入洪泽湖中,水量之浩大岂是十个邵伯湖能比?
不过洪泽湖距离扬州太远,即便掘开大堤,恐怕难以保证洪水按照我们想的方向流淌。
而洪泽湖大堤决口必然会淹没无数村庄,淹没将要成熟收割的麦子。
百姓们先是水灾然后颗粒无收,必然会生灵涂炭。
这些侯爷你都想好了吗?”
王寅神色十分严肃的问道。
事实上自从黄河改道夺淮入海以来,淮河失去了入海口之后缕缕泛滥,遂形成了波澜壮阔的洪泽湖。
嘉靖万历年间,河道总督潘季驯四次治理黄河淮河,在洪泽湖沿岸修筑了高家堰等大堤,人为抬高洪泽湖水位,同时束缩黄河下游河道。
淮河黄河之水在清口相会,汇在一起后沿着河道向大海流去,极高的流速带走了淤积的大量泥沙,从而使得河道变宽。
此为束水攻沙之策。
自从潘季驯治理黄河之后,数年时间黄河淮河不再泛滥。
然而崇祯登基以来,朝廷整日忙于对付叛乱的流贼和关外的建奴,根本无暇整修河堤、治理黄河淮河,这些年来黄河入海河道淤塞严重,时常泛滥成灾。
淮河入海不顺,大量的河水流入,使得洪泽湖水位连年上升。由于东南两面有高家堰等湖堤阻挡,泛滥的湖水便时常淹没西面的泗州。
而若是扒开高家堰大堤,汹涌的湖水将向南滚滚而下,还不知道多少村庄百姓会被淹没。
淮河之水滚滚向南,在清口自然敌不住黄河水,黄河水也会倒灌入洪泽湖中,从而使得洪水越发的大。
想想两年多前,仅仅是扒开了开封北面黄河大堤,整个开封都被黄河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