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西贼才是我们心腹大患。湖广江南地区各府已经被张定国攻占,其甚至有挥兵南下两广之趋势。而西贼贼酋张献忠正在带兵攻打江西,距离南京已经非常之近。”
“为何西贼没有选择顺江而下攻打南京,却在打下九江之后进兵江西?”陈越打断王寅的介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以前,张献忠完全是流寇做派,打下一地洗劫一地,然后会带领所有军队进攻下一个地方,根本没有经营地盘的打算。
张献忠曾经打下过武汉长沙荆州,却没有选择驻守,而是带着所有军队进入了四川。现在竟然占起地盘来了,莫非张献忠改变了流寇的思维?
“本官倒是能够猜出一二,”王寅想了想,笑道。
“武昌九江一带最近这两年连遭战乱,顺贼、满鞑都曾攻入过武昌,在之前更是饱受左良玉军欺凌掠夺,武昌九江一线的百姓基本上已经十不存一。
张献忠带着大军二十多万,便是占据了武昌九江,也难以踌躇够足够的粮饷。若其在粮饷不济的情况下继续沿江而下进兵,一旦为我明军所阻,说不定便有全军覆没之危局。
故其没有继续进兵,而是选择从九江南下攻打江西,江西有鄱阳湖之利,鄱阳湖周边良田数万倾,江西实乃我大明鱼米之乡。而且江西东西南三面山脉丘陵环绕,唯有北面的九江适合进入,易守难攻,实乃最佳根据地。当年陈友谅便以江西为根基与太祖争雄。
张献忠选择南下攻略江西,一是为了夺取江西粮食养军,再就是有着据守江西湖广,以此为根基攻打南京。”
听了王寅的分析,陈越点点头,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也许能够迅速的击败张献忠主力!
骂上几句也只能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而且陈越也不敢乱骂,毕竟他被猜忌也好闲置也罢,最后面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崇祯皇帝。
而且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由得他不出山。
“这大明已经病入膏肓,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王寅也忍不住叹道,“齐国公您此次若是能再次力挽狂澜拯救大明,万万不可再有逃避心理,要以天下为己任,担负起重振大明之责!”
“我?”陈越冷笑道,“这大明乃是士大夫的天下,只能由那些苦读寒窗跃龙门之人做主,我不过是区区一勋贵,一介武夫,有什么资格挑起大明之重担?”
“不然!”王寅摇摇头,掀开轿帘往四下大量一番,悄悄附在陈越耳边道:“齐国公您有所不知,陛下,陛下现在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了!”
“什么?”陈越大惊,“横山公您说的可是真的?”
崇祯也才不到四十岁,上次陈越见他时身体精神还好,这才多长时间,竟然会病入膏肓!
“四十岁?大明历代皇帝能活过四十的又有几人?算上当今陛下,大明已经传了十六朝,寿命能过四十的也不过六人,陛下今年已经三十七岁,在历代皇帝之中寿命已经不低。
陛下虽然不怎么近女色,但每日处理国事操劳过度,大明连续的败仗丢城失地摧残着陛下的精神,若不是有恢复北京这一口气撑着,他早就不堪重负。现如今北伐大败,顺西联军出川攻占数省,在大明腹心之地肆虐,而朝廷却几无可派之兵。
偏偏朝政败坏如此的原因是因为陛下因为猜忌你,而听任你守孝闲置,若论责任实乃陛下最大。懊恼、后悔,羞怒,种种情绪加在一起,陛下他再也不堪重负!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陛下以往没怎么生过病,但身体早已被摧残的不堪重负,病入膏肓是很自然的事,能不能撑过这一劫也犹未可知!”
王寅冷静的对陈越分析着崇祯的得病原因以及心理,话语间隐含着幸灾乐祸还有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