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吕泰的斥骂余枫只是嘿嘿笑着,并不还口,同为平南军老兄弟,他知道吕泰心里不舒服。而余枫率先开口也不是真的要出兵和贼军交战,只不过是看帐中气氛凝重,故意发言缓和气氛而已。
果然,经过余枫吕泰的发言,帐中气氛一扫刚才的沉闷,变得热烈了起来。众人各自发言,说着自己的见解。余枫、金声桓、吕泰诸将都是打惯了仗的人,曾经和十多万八旗兵对过阵,如何会畏惧区区贼军?
“见白兄怎么看?”陈越面带微笑的听着诸将发言,等诸将说过一遍之后,向路振飞问道。
路振飞沉吟片刻,方缓缓开口,“敌众我寡,不宜进行浪战。若是主动出击,要找准敌人软肋,一击出手使敌无招架之力彻底底定胜局!否则,便不宜出动进攻。而现在,我军貌似没有找到贼军软肋之所在,不宜主动进攻。以前制定的防守策略很好,固守九江湖口两城,封锁住贼军出江西之路,逼其和我军决战,以守城消耗贼军的实力,然后寻觅败敌战机。”
“见白兄高见。”陈越赞道,话音一转,冲着诸将训斥道:“尔等听见了吗,什么叫老成谋国之言,尔等就知道喊打喊杀,兵法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交战。我等有坚城可以固守,又有源源不断的援兵粮饷物资从下游运来,何必和贼军浪战靡费兵力?且都给本公安心呆着,等着贼军来攻便可!
贼军兵力虽然是我军数倍,可是人多消耗的粮食物质也多,以江西一省供养五十万军队,如何能够供应的上?现在才是三月,距离夏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料定贼军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其若收刮太重,必然使得江西百姓纷纷举义,又有阎应元在吉安策应,很快便会陷入四面是敌之中。
所以,现在急的是贼军,而不是我们!”
这些日子,陈越日夜苦思占据,早把局势看的明明白白,现在张献忠虽然稳扎稳打看似不急,陈越却料定他坚持不了多少时候,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主动进攻。
汉阳到九江也就四百里,早在郑森率军到达汉阳之前,刘能已经轻舟东下返回了九江。
得知顺军听从自己建议全军出襄阳进入了北方,郝摇旗和郑森先后带兵往汉阳进发,陈越心思大定。有郝摇旗和郑森两支军队在,武昌的张定国部再不足为惧。
不过郑森和张定国,在另一个时空一个是国姓爷郑成功,一个是晋王李定国,是支撑南明的两员重将,如今他们两个各自带兵夹江而立,会不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对此,陈越满怀期待,脸上露出了微笑。
一边的路振飞却不理解陈越的恶趣味,而是忧心忡忡。
“顺贼是我大明之大敌,北京陷落更是陛下一生之耻辱,齐国公您为了取胜和顺贼达成这样的交易,若是传到陛下和朝臣耳中,必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路振飞叹道。
“不费一兵一卒使得顺军远离荆襄去陕西和满鞑互搏,而使得襄阳军以及郝摇旗军可以往汉阳牵制武昌贼军,为我九江缓解压力。朝廷诸臣难道没有脑子不成,若是这样的策略也群起攻击,那干脆让他们来和西贼厮杀便是!”刘能在一旁不满的叫道。
“庙堂之上哪是这么简单,很多人自顾自己利益,哪管战事大局!”路振飞叹道,“齐国公一身关乎大明安危,行事自当谨慎,不可给政敌以攻击的口实。”
路振飞是陈越派系中唯一的重臣,其一心为自己着想陈越心知肚明。
“多谢见白兄的提醒,”陈越微笑道,“不过朝堂上那些人,暂时还不足为虑。现在他们需要我抵抗贼军,在贼军未消灭之前不会轻易对我动手,至于一两个跳梁之辈,倒还不足为虑。
等到我击败了贼军,挟大胜之势,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对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