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退到后阵,一队身穿黑衣的西军禁卒迎了过来,一阵箭雨,逃在最前的士兵被射倒数十人。张献忠亲自下令,负责指挥的几个将领全部砍杀。
皇帝发了狠,第二轮参与进攻的西军将领们再也不敢有任何懈怠之心,指挥着手下军队开始强攻。
无数的西军士兵发了狠,再也不管头顶纷飞的弹丸箭雨,再也不管身边不时摔倒的同伙,眼中只有前面高高的城墙。
抬着云梯的士兵中弹摔倒在地上,后面的西军士兵跟着抬起了云梯,向着城墙继续猛攻。
云梯搭在城头,便有手持盾牌口衔利刃的士兵攀附而上,城头落石如雨,阴险的弹丸从两侧的马面上纷纷飞来,还未等爬到一半,云梯上的士兵已经纷落大半。
西军弓箭手火铳手在城下站成两排,拉弓搭箭对着城头展开还击,箭矢如雨向着城墙上飞去,大部分被垛口挡住,却也有很多越过垛口落到城头。
西军的猛攻也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城墙上不时有明军士兵或者青壮惊叫着中箭摔倒。当然和城下西军的伤亡相比,明军的伤亡要小的太多。
然而西军的进攻太过猛烈,完全不顾自身的伤亡,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却也多次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均被明军驱赶下去。
“城上的明军战力却比昨日弱了很多啊!”西军阵后,张献忠在亲军环绕之下立于一座小丘上,遥望着己方攻城,看着士兵数次攻到城头,忍不住想到。
“看样子明军已经力疲,也许真的能够破城也说不定!”
强攻一日却并未取得多少战果,甚至连九江城头都没有攻上去几次。反而损兵近万,士气低落至极。九江坚不可摧的城墙对那些进攻的士兵来说,彷如地狱深渊一般。
攻破九江实在太难,非一日之功,可现在大营中的存粮所剩不多,今日除了攻城的士兵以外,其他士兵的食物已经减半,可即便这样也顶多支撑三天。
面对这种情况,西营众将大多惶恐不安,对能攻破九江已经绝望,既然打不破九江,就得尽快考虑下一步的动向,左丞相汪兆麟便代表众将向张献忠提议,尽快撤离九江。
“撤退,往哪里撤?”张献忠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汪兆麟道。
“先撤往南昌吧,然后分兵往各府县就食。”汪兆麟叹道。
“丞相你也随军这么长时间了,如何说出这么弱智的话语!”张献忠忍不住呵斥道,“数十万大军岂是想撤退便能撤退的吗?明军又岂容我军安然撤退。恐怕这边一退便是一场大败,我军再也无法立住脚!”
西军四五十万,数量太过庞大,仓促撤退必然会使得建制混乱,各部争向溃逃,再加上全军缺粮,也许不等明军进攻,便是一场大败。这个道理汪兆麟自然知晓,可是如今这种形势,不撤退又能如何?
“陛下的考虑臣自然知晓,可是现在好歹还有些军粮,若是等到粮食耗尽的话,想安然撤退更会难上加难。”汪兆麟叹道,“这江西咱们肯定是守不住了,陛下可兵分数路,令大部分军队从南昌往南撤退吸引明军追击,陛下可带着心腹精锐从建昌往西,顺着修水西上,翻越幕阜山便可进入湖广境内,和安西将军的大军汇合。
江西虽败,安西将军和成都的平东将军加起来还有军队近二十万人,咱们依然有东山再起的实力。”
汪兆麟苦苦的劝道。经过西军的数轮搜刮,江西境内百姓民怨沸腾,再加上大败之际,想守住江西已经不可能。摆在张献忠眼前的只有尽快逃离江西和张定国汇合一条出路。
“你是让朕抛弃这五十万大军吗?”张献忠指着汪兆麟怒声问道,汪兆麟则拱手俯身不言。
“你!”张献忠指着汪兆麟欲继续骂时,却骂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