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塔属下的八旗原本有五百多人,经过一番折损现在只剩下了三百多。
平原是满清统治下的城池,又有畏畏缩缩官员们相迎,准塔丝毫没有起异心,大摇大摆的骑马进了城,并斥骂着县令开城晚了,导致他在城外雪中等了这么久。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八旗兵进入城池时,无数的明军士兵从四处杀出,街道两边的墙头突然出现无数的火铳手弓弩手,火铳箭雨如同雨点般向着八旗兵射了过来。
准塔大惊,拔刀砍翻了面前的县令,就要掉转马头冲杀出去,却发现街道的前后都堵上了很多拒马。
枪声,箭雨,还有无数的手雷从墙头掉落,疲惫不堪的八旗兵根本无力冲杀出去,很快便被消灭殆尽。
县令被准塔砍杀,县丞却活了下来,他哆哆嗦嗦的报告,领头八旗将领是满清正蓝旗都统准塔,吴平微微一笑,什么八旗都统,落入陷阱还不是像兔子一样被宰杀!
诱杀了三百多八旗兵,八旗兵的战马被火铳射死过半,活着能用的只有二百来匹,正好补充到军中。死了的战马也不浪费,正好作为大军的口粮,够打打牙祭的了。
死去的八旗兵尸体被拖走,战场的痕迹被打扫清除,岂是也不用怎么打扫,只要一夜过去,雪花便能把所有一切掩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陷阱还要再次布下。八旗兵已经被诱杀,可还有洪承畴呢?
不得不说,吴平的运气是极好的,诱杀八旗兵的第三日,洪承畴一帮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平原城外,开始叫门。
城门很快打开,这次县令没有出城迎接,迎接绿营兵进城的只有县丞一人。
数百标营士兵跟着洪承畴身后陆续进入城中,一个个眉开眼笑,他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爽一爽了,平原是个数万人的县城,自然比那些路过的村子富裕的多。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迎接?平原县令呢?”洪承畴随口问身边的县丞道,饥饿、疲惫已经麻木了他的神经,使得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平原城的异常。
县丞咧咧嘴,看着对面不说话了。洪承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无数的明军静静站在大街上,明军队伍最前面,一个年轻的将军冲着他露出和煦的微笑。
村子很小,百姓们本就缺衣少食,如何供应这数百溃兵。
休息一夜之后,第二日军队继续启程,冒着大雪向北而去,两日后到了禹城。
然而禹城城门却紧闭着,哪怕是洪承畴拿出督师的身份叫门,里面也全无回应。逼的近时,城头便有箭矢砖石落下。
“督师,让末将打下禹城,杀光里面的官民!”眼看着有城进不去,士兵们都指着城头怒骂,标营将领更向洪承畴请令道。
洪承畴眉头紧皱着,他如何不明白城内官绅们的心思,无非是担心城池受到溃兵的袭扰。这种情况在以往大明时经常出现,地方官员队过路的军队堤防之心甚重,从来不肯轻易让军队进入。
北方被大清占据之后,这种现象自然时消失了,地方官一般不敢抵抗清廷的威严,可现在大败之时,清廷的权威恐怕也消耗殆尽,说不定这禹城的官员便打着投降大明的主意……
“攻不下的,走吧!”看着城墙上结满的冰,洪承畴叹了口气,带头离开禹城继续向北。
区区三四百的溃兵,想打下一座有堤防的城池,实在比登天还难!
洪承畴不知道的是,就在数个时辰前,准塔带着八旗兵刚从禹城经过,而禹城官民同样没有放入。准塔还试图攻城,然而几座城门都被从里面堵死,爬城进攻,却没有云梯这样的攻城器械,只能无奈的继续北行。
……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雪终于停了下来,连下了两天,积雪足有膝盖高。溃兵们每日行走不了三十里,越走越是疲惫。
一开始还能抢掠些村庄补给一下,可后来越来越难,因为好些村庄被抢了不止一次,实在是什么都搜刮不了。看来已经有溃兵跑到了前面……
仿佛连老天都不愿放过这帮溃兵,然后雪又稀稀疏疏下了起来,
禹城往北八十里是平原县,洪承畴只希望距离稍远的平原还不知道大军的败绩,能进城修整一番,否则恐怕这些部下再也难以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