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的麻烦,瓦岗也好,洛阳也罢,都是在中原最为繁华富饶之所在,乃是大大的肥差美地,众神虽然垂涎三尺,却不好插手。
李渊伸手拿出朱红色毛笔,将涿郡划了出去:“涿郡就不用想了,里面所有人信奉的是大都督,都督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分毫!”
“瓦岗与洛阳可是天下两处重地,繁华至极,不可让出去!”李建成瞧着那两处地盘,眼中露出了一抹心动。
洛阳号称是东都,影响扬州一代,乃至于江州、江都都在其辐射之中,与江都城遥遥相望。
李渊也为难啊,东有涿郡牵制长安城,牵制着李阀的大本营。
西方洛阳又落入了王世充手中,此时李阀被人包了饺子,里外受气。
洛阳号称是东都,自然不同寻常。
长安是西都,洛阳是东都,二者之间路程不过一日罢了,再加上瓦岗寨支持,李渊很难做。
可以说洛阳以东,尽数都是涿郡的辐射之地,张百仁占据了天下五分之地,而且还是最繁华的五分之地。李渊能不难受吗?但难受又能如何,还不得忍着?
“张百仁昨日来了长安,不知是否要将其请入宫商议一番?”李神通沉吟着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我李阀的,我等想要如何赦封便如何赦封,岂能叫张百仁插手?”李建成话语里满是不屑。
李渊摇了摇头,沉思一会,方才道:“刘文静传来信息,大都督似乎对神位并没有想法,咱们不如将这皮球先推给六宗、道门,六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这口肥肉被张百仁一个人吞下,咱们只需等待最后结果,任凭双方斗法,到时候……自然可以两不得罪,叫其自己去拼命。”
“不错,不错,劳烦贤弟去各大道观哪里传一下”李渊看向了李神通。
李神通点点头,脚步匆匆的走出了深宫,向道观而去。
神位,可以在未来占尽先机的存在,对于各家道观来说必争的存在。
“三毛道观毛真人到!”
“一气道观刘真人到!”
“兰海道观牛真人到!”
“……”
此时那迎客道人嗓子都喊哑了,瞧着来来往往的各路真人,心中直骂娘:“人家有资格划分底盘的来也就来了,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小虾米来做什么?”
但人家来都来了,却不能往外推,只能挤出一个笑脸,不断的赔笑恭迎。
此时知客的脸都僵住了,瞧着那面容淡漠走来的青年,一袭紫袍分外显眼。
只是脑子转了转,似乎并不曾想到眼前这青年道人的身份,观其周身不见半点修行气息,想来是那家晚辈来凑热闹,随即一步上前拦在去路:“道友有礼了,不知道友可有请帖?”
瞧着知客僵滞的面孔,张百仁淡淡道:“涿郡,张百仁!”
“哦,原来是张百仁道友,既然没有请帖,那便那来回那去……什么!”道人说到一半,猛然一惊,整个人惊得一个激灵:“大都督张百仁?”
“正是!不过大都督却不能叫了!”
“涿郡张百仁张先生到……”看守大门迎接往来的知客瞧见漫步虚空,登临山顶的张百仁,声音都开始哆嗦了。
赵王李世民!
张百仁闻言目光微微一动,眼中露出了怪异之色:“他居然来了!消息倒是快。”
“请他进来吧”张百仁端坐大堂,张丽华起身去了偏殿。
不多时,就见面色颓然的李世民,脸上满是忧愁之色的走入大殿:“世民见过先生!”
“二公子不必客套,且坐下说话!”张百仁笑吟吟的端起茶水:“李家封神在即,怎的却不见二公子面带笑容?”
李世民苦笑:“先生莫要打趣我了,先生不出门,但却可知天下事,许多事情先生早就知晓,又何必来挖苦我!如今封神大事,我却是对不住都督。”
“为何?”张百仁笑着道。
“因为在下,使得金顶观受到了牵连,在下心中实在愧疚难安,封神之事由大哥、叔父、父皇亲手把持,我却是无能为力插不进手,使得手下将士受到牵连”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他们这是将我往绝路上逼啊,温水煮青蛙,全然不给我活路!”
瞧着眼前的李世民,张百仁忽然叹了一口气,魔障了!
酒色财气,乃修行之人最大的天敌,李世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已经被权利之气迷了双眼,蒙蔽了心灵。
玄武门事变还有多久?
瞧着李世民眉宇间透漏的杀伐之气,张百仁略作沉吟,心中暗自算计,眼中露出一抹沉着之色。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确实是不太对劲!
李世民入魔的过程,比张百仁预计要早了许多,这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十八罗汉死了,我们遭受打压,与此次封神彻底无缘,他们这是想着斩我羽翼,要与我彻底翻盘,想彻底将我逼死,还请都督指点迷津!”李世民对着张百仁双手抱拳一礼。
“句芒怎么说?”张百仁没有回答春归君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李世民苦笑:“先生说当断则断!”
张百仁闻言默然,过了一会才道:“你若肯放弃皇位,前往我涿郡苦修,甘愿隐居涿郡追求武道,这天下没有人能害你性命!”
“大好江山半数都是我打下来的,凭什么叫我让出来!”李世民眼睛充血,猩红一片:“你说!我凭什么要让出来,从李阀起事的那一刻,前前后后哪里不是我谋划。”
张百仁闻言沉默,一双眼睛看向远方,随即闭口不语。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此时李世民眼睛里全是皇位、权利,就算自己劝说,对方也听不进去。
而且
李建成也确实是该死!
当年李建成胆敢算计自己,正要借李世民之手叫其应劫。
“而且他千不该、万不该,却偏偏要打无垢的注意,我怎么能容忍这败类禽兽活在世上!”李世民咬牙切齿,手中茶盏化作了齑粉。
“什么?”张百仁愕然,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心底一缕缕煞气在缓缓升腾。
打长孙无垢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