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裴昱求道

一品道门 第九天命 3418 字 10个月前

“二弟……他已经魔障了!”李秀宁缓缓落下了眼泪。

“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倒也是一场大戏!”张百仁背负双手慢慢站起身:“公主请回吧,你所说的事情,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当真就不顾半点往日的情分,放过我李家这一回”李秀宁双眼红肿。

情分?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李秀宁,话语中说不出的嘲弄:“你都嫁给柴绍做老婆了,咱们还有什么情分?我读书少,见识少,公主切莫来蒙骗我。这件事你应该去找二公子,他才是这件事的起源开端。”

听了张百仁的话,李秀宁顿时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一口淤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张百仁背负双手,看向远方默然无语。

李秀宁离死不远了!

这些年南征北战身体内留下了数不尽的内伤,再加上与柴绍整日里怄气,一旦爆发出来便是死亡之危。

死亡是李秀宁的宿命,张百仁懒得插手,也不想插手。

凡事就这般顺其自然好了。

“告辞!大都督果真是好得很!”李秀宁倔强的擦了擦嘴角鲜血,看着那消受挺拔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抹哀伤,随即转身离去。

“先生!”李世民自一株枇杷树下走出来。

不知何时,李世民已经来到了庭院内。

“二公主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张百仁揉了揉眉头。

“二姐以前待我极好的!”李世民面色低沉。

李世民双拳紧握,眼中流露出一抹煞气:“没有人能阻止我!”

“二公主这些年南征北战,在军中的威望不弱,你还需早做提防!一旦出现什么岔子,后果不用我说吧?我倒是无碍,这天下谁能奈我何?你却不一样了”张百仁将茶水一饮而尽,来到了枇杷树下,抚摸着那株琵琶:“你要小心春归君,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李世民面色凝重,过了会才一言不发的走出院子。

“都督,您这可是够缺德的,挑拨人父子相残,日后李世民真的登临大典,少不得找你麻烦”袁天罡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都督,手下留情啊。”

“我自然会手下留情,你放心好了,就是觉得那春归君有些不对劲”!句芒这厮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总觉得有些腻味!张百仁慢慢在庭院内来回踱步:“到底漏算了什么?”

“变了,一切都变了!”李秀宁走出张百仁的院子,眼中露出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柴绍不在将自己视作掌心之宝,就连张百仁也已经踏入了天道。

不错

张百仁已经踏入了天道,在李秀宁眼中,此时张百仁已经将天下无数众生视作蝼蚁,不顾人伦道义,岂非是踏入了天道的表现?

“谁能救我?谁能救我李家?”李秀宁眼中含泪。

不为长生,只为求道!

这个人有点意思,不得不说此时的裴昱引起了张百仁兴趣,世人修道皆只为长生久视,而眼前之人却为了求道而求道。

“你求得是什么道”张百仁转身正视着裴昱。

“剑道!”裴昱面色坚定道。

“好,到有些意思!有些意思!”张百仁点点头,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裴昱:“你确实天生练剑的好苗子!”

“还请先生传我剑道!”裴昱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闻言陷入了沉默,一双眼睛看向远方假山流水不语,过了一会才道:“门阀、党羽之争,各路江湖党项之争……。”

“先生,弟子心中只有剑道,没有家族、党羽等凡俗之物!”裴昱斩钉截铁的道:“裴氏于我有生养之恩,只要血脉不曾断绝,即便家道中落,弟子也绝不会插手分毫。”

张百仁沉默,手指轻轻抚摸着琴弦:“抛弃人伦,乃天道也!斩情灭性,你确定要走这条路?”

“确定!唯无情方才可勇往直前!心无尘埃,方才可见大道!”裴昱恭敬道。

“值得吗?”

只轻轻问一声‘值得吗?’

张百仁如今深陷天道却欲要拔脱淤泥而出,跳出天道之外,重归人道,却不知自己避之不及的天道,却是所有修炼者都恨不能抛弃一切而追逐的存在。

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道吗?可我怕有朝一日,我终究会忘了自己的过往,找不到回家的路!”张百仁梦幻般喃呢:“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张百仁的喃呢,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人能听得清。

随意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张百仁看向了裴昱:“家中可有父母妻儿?”

“父母尚在,妻儿却不曾有!弟子这些年痴恋剑道,尚未来得及娶亲”裴昱恭敬道。

张百仁慢慢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待你何时妻子老去,儿女成家,再来寻我!”

“是,多谢师尊!”裴昱闻言眼中满是狂喜之色。

对于裴昱来说,儿女成双长大,二十年足矣!妻子老去,十年足够,然后自己便可斩断红尘,追求天道。

古时候五十岁的人已经可以算作是长寿,至于说至道境界的武者可以活多久,没有人知道。

裴昱远去,张百仁缓缓拨弄着琴弦,眼中露出了一抹茫然,一缕缕缠缠绵绵的音符自曲调中飘忽远去,逐渐向天边扩散。音符过处,仿佛化作了一张缠缠绵绵的大网,铺天盖地向着四面八方缠绕而下,仿佛化作了缠缠绵绵的万丈红尘大网,笼罩三千世界,欲要将人彻底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脚步一顿,裴昱站在那里,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转身向远方而去。

过了许久,张百仁按住琴弦,眼中露出了一抹赞叹:“果真是好苗子!”

“先生,李秀宁来了!”就在此时,一侍卫面色怪异的走了进来。

“嗯?”张百仁不由得眉头一皱:“她来做什么?”

“先生,咱们见还是不见啊?”侍卫压低了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