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不管是神刀还是魔刀,不能驾驭自己的刀的刀匠不是合格的刀匠。小鬼,想要继承千子村正的名号,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我能在这现世相遇,也算是一场缘分,好好努力。”
“是,师父。对了,师父,为什么这把刀会变成魔刀?”
“大概是因为这些黑皮畜生吧。”老人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唔……腐败与死亡的臭味,这不是正常的生命,而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的魔物,就是它们影响了最后的淬火,将刀引向了魔境——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士郎点头,“淬火是刀匠的生命,是成刀最关键的步骤,天、地、人缺一不可。”
“这就是‘地’出了问题。”
“这样啊。”士郎的情绪低落下来。
“非常对不起,因为我们……”未那连忙对着师徒两人道歉。
“没什么,锻刀看人,成刀看天。它本就该成为‘魔刀’,就算没有你们也会有其他的因素干涉。”老人依旧是无悲无喜,平淡的眼神中有一种看淡世俗的豁达。
“喂,这把刀真的是失败品吗?这上面寄宿的神气和其他的刀完全不是一个次元。”
式突然开口。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站在刀桶边,盯着新近落入的“魔刀”,即使女儿去道歉,她也依旧一动不动。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不听人说话呢?”老人有些刻薄地嘲讽道,“确实,这把刀很很特别,有形无形有相无相之物都能一刀斩断。但我已经说了,那是魔刀,不是正常生命该触碰的东西,不是失败品还能是什么?乱碰的话,随时可能遭到反噬,你也不想与死亡为邻吧。”
“那样正合我意,我已经和死亡做邻居很多年,早就习惯了。如果你们不要的话,就把刀送给我吧,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
式说着,把手伸向那柄位于刀桶最中央,俨然是众刀之王的魔刀。
被盯上的魔刀一反常态发出一声刺耳的颤鸣,手指刚一碰到刀柄,便被弹开,留下一缕鲜红滴滴滚落。
“吵吵嚷嚷的烦死了,不知道淬火是最关键的步骤吗?”
不耐烦的抱怨声中,一名——呃,姑且算是老人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的胡须和头发都已经花白,声音也算得上苍老。但除此之外,男人没有一点称得上是老人的地方。
脸色红润,红光满面,虽然有沧桑的感觉,却看不到老人该有的皱纹,五官和士郎有五六分相似,却更加成熟。
身材也是类似,同样的肌肉分明,线条硬朗,看上去充满了力量。不过这一次没有人会觉得奇怪,锻造刀具可是体力活,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打不出好刀。
穿着方面老人的左手比士郎多穿了一条红色的护臂,结合老人之前的话分析,应该是刚从炉子前下来,还没来得及脱。两人穿的这么少还在流汗的原因也因此解明——锻造炉附近的温度太高了,穿得多非热死不可。
“真的有这么多野兽啊,正好,拿来试刀。”
走入院子的白发老人瞥了眼院子外黑压压的一片以及陷入重重包围的徒弟,表情冷淡,仿佛周围都是群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他手腕一转,将反握于背后的刀转到正面,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他不惜让徒弟守门也要完成的最新作品。
“士郎,趴下!”
只听老人一声低喝,被包围的红发少年毫不犹豫地趴了下来,完全不管身边围了多少野兽,形势有多危及,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师父有绝对的自信。
师父也没有辜负徒弟的期待,士郎趴下的刹那,老人向前走了一步,轻轻地挥了下刀。
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也算是日本神秘界排行前列的高手,剑道修为已经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一之太刀”之境。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没有看清楚这一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双辉耀着虹彩的眼眸倒映出的只有一个动作,迈步,挥刀。
接着篱笆墙内外的魔兽全部切断了喉咙,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全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