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自想着，忽然见林云顿住脚步，目中痛极，望着自己空茫手心，缓缓抬起头来，却是一片清明。

“好了。”他缓缓说道，目光中那一丝惘然渐去，清明取而代之，看向季凌儿，分明是不曾为其所惑，“这招用一次还可以，只是你刚才，不该心软。”

季凌儿见说，明眸中忽然透出了一丝精芒，看向林云，缓缓笑道：“原来如此。”

她果然垂下了笛子，笛声骤消，台下方才那一众被她所控制的人，也一个个回过神来，不少人仍旧未曾回神，四下张望着，仿佛还不明白，想找到那人踪影。

“好一招‘观音吹笛’，”灵魂摆了一个起手的姿势，目光冷冷地看着季凌儿，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伤感之意。

“你是怎么摆脱出来的？”季凌儿的声音依然从容轻缓，“方才，分明从一开始，你都跟着我的笛声在走。”

“你的笛声的确很强。”林云沉声说道，“只是刚才我说过了，你不该心软。”

季凌儿看着他面上神情，忽然莞尔一笑。

“是我方才那一顿，让你忽然明白过来了？”她面纱下笑容摄人心魄，看起来几乎让人着魔，“真是可惜……还是我输了。”

“你又是为何？”林云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季凌儿目中却全然是沙陀，微微向他行了一礼，目光中更流露出微微笑意来，缓缓说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万法大会，大家自然会竭尽所能。若是我做的事情，有什么地方让林公子觉得不舒服的，请不要见怪。”

她声音如黄莺出谷，听起来教人说不出的舒服。林云微微愣怔了片刻，才低声回答道：“不敢。”

他低头的工夫，便听见空中一声锣响，却是那绛衣青年，悬停在半空之中，向他们的方向远远看着，目光中流露出乎几分微微笑意来，似是残忍，又似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