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曹恒领兵讨伐羯人,曹铄的日子可不好过。
起初丁瑶几乎每天都会把曹铄叫到住处。
曹铄一旦去了,就是好一通絮叨。
为了孙子,丁瑶是根本不在意儿子怎么想……
到后来,曹铄干脆总是找理由避开丁瑶,生怕被她逮住,追问有关曹恒的消息。
尤其是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哪个嘴快的在丁瑶面前说了关外大雪封路,当心孙子安危的丁瑶,把曹铄叫到面前好一通臭骂,直到后来又有了曹恒的消息,她才算是放过了曹铄。
奶奶心疼孙子,曹铄可不干触了丁瑶的霉头。
侍女奉命来请他,曹铄已经料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虽然料到了没什么好事,可他也是没办法躲开,只好交代邓展和祝奥先退下,他在侍女的引领下前往丁瑶住处。
到了丁瑶住处,侍女先进去禀报。
曹铄等在外面,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太安稳。
丁瑶突然让人去找他,说起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已经认定要倒霉的曹铄,老老实实的等在门口。
要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是他的克星,也就只有丁瑶这位被他认同的母亲了……
侍女进屋通禀,不过片刻就退了出来。
她对曹铄说道:“老夫人请魏王进去说话。”
曹铄点了下头,走进了丁瑶的住处。
坐在屋里的丁瑶听见脚步声,朝他看了过来:“魏王好大架子,看来我以后是不可能请的动了。”
“母亲说哪里话。”曹铄陪着笑说道:“母亲一声召唤,我即刻就来,怎么当得起一个请字。”
“请你过来,无非是一件事。”示意曹铄坐下,丁瑶开口说了一句。
曹铄很自觉的回道:“母亲一定是要问恒儿的消息,我已经让人传令给他,要他尽快返回洛阳。”
“要他返回洛阳?”丁瑶诧异的问道:“怎么个说法?”
“我知道母亲想念孙子,怎么可能让他在外面逗留太久?”曹铄说道:“我是要让他先会洛阳陪母亲几天,等到母亲厌烦他了,再打发走不迟。”
“我只会厌烦你,才不会厌烦我家孙儿。”丁瑶瞪了他一眼问道:“听说恒儿已经击破羯人,还俘虏了数十万羯族女人,有没有这回事?”
“回禀母亲,确实有这回事。”曹铄回道:“母亲叫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问恒儿什么时候回到洛阳?”
“只要知道他还安稳就好。”丁瑶回道:“其实也没必要非让他回来……”
“母亲既然不想要他回来,我再派人过去,告诉他不用回来了。”曹铄当即答应了一声。
丁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在和我作对还是怎么着?”
“母亲言重了,我怎么敢和母亲作对。”曹铄回道:“不是母亲刚才说,他回不回来都是一样……”
“我只是那么一说,你还真不让他回来?”丁瑶没好气的说道:“如此做派,居然还说没有与我作对?”
“母亲究竟想怎样,我真的是糊涂了。”曹铄苦着脸:“要他回来也不好,不要他回来也不好,还请母亲明示,我该怎么办,才能让母亲爽快一些?”
“先要他回来,我倒是想看看,我家孙儿被你丢在外面,折腾成了什么样子。”丁瑶先是要曹铄把曹恒给召唤回来,随后说道:“说起来你登基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你究竟有没有打算?”
“长安眼看快要修造完成,等到修造完毕,我会亲自去看。”曹铄回道:“至于泰山的祭台,也有工匠在修造。所有这些准备妥当,才是选定吉日登基的时候。”
丁瑶点头:“你觉着怎么合适,那就怎么好了。”
她随后向曹铄问道:“你登基以后,有没有打算册立太子?”
“册立太子,就在登基当日。”曹铄回道:“恒儿征战异族立下功劳不少,册立他为太子,天下臣僚应该也会认同。”
“他是你的长子,又为大魏立下如此众多的功劳,册立为太子本就在情理之中。”丁瑶说道:“难不成还有人敢反对?”
“我只是随口一说。”曹铄说道:“母亲不要放在心上,册立恒儿为太子,天下臣僚应该不会有任何不同意见。”
“没有不同意见,也是他们当做的。”丁瑶说道:“恒儿将要回来,最近这些日子,你把手上的事情加紧办一办,到时候多留一两天与他说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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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恒还没有得到返回洛阳的命令之前,匈奴人却是派了使者前往洛阳。
洛阳皇宫大殿,曹铄端坐在宝座上。
他虽然还没有称帝,可天下早就落到了大魏的手中,除了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坐得起这个宝座。
“当年我去了匈奴,把大单于请到中原做客,如今大单于逍遥的很,只怕他是不肯返回。”匈奴使者说了意图以后,曹铄回道:“你还是回去告诉左贤王,我当年要他统领匈奴,是让他告诫匈奴人不要再和大魏作对,可不是要他整天叽叽歪歪,和我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条件。”
“魏王息怒。”从曹铄的语气中听出不好的意思,匈奴使者赶紧说道:“左贤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着大匈奴要是没了大单于,总像是一盘散沙……”
“大匈奴?”曹铄哈哈一笑,环顾在场众人:“你们听见没有,他和我说什么?”他居然说大匈奴!”
众人也是发出一阵哄笑,笑声里带着明显的蔑视和轻薄。
“匈奴就是匈奴,哪里来的什么大匈奴?”曹铄冷着脸,对匈奴使者说道:“回去告诉去卑,要他以后把匈奴前面那个大字给去掉。哪天我要是听的心中不爽,难保会不会发兵把大匈奴给打成小匈奴。”
曹铄发威,匈奴使者哪敢争辩。
他低着头,怯怯懦懦的应道:“魏王的话我会带给左贤王,只是我们的大单于……”
说到这,匈奴使者好似发觉了什么不妥,赶忙改口:“只是我们的单于,还请魏王给放回去。匈奴没有单于多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近来屠各又在与我们捣乱,许多部落被屠各攻破……”
“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曹铄说道:“和去卑把话说的明白一些,呼厨泉在中原过的很好,单于的事情就不劳他这个左贤王操心了。至于匈奴会乱,那是他去卑没有能耐。他要是管束不好匈奴,我派个人去替他管。”
匈奴人向来崇尚武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天下的霸主。
自从曹铄当年率领大军讨伐匈奴,匈奴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去卑也在匈奴学着曹铄的样鼓励生养,可匈奴位处关外,环境极其恶劣,生养的孩子十个之中能有个存活下来已是极不容易。
匈奴人向来都是凭借着游牧和抢掠为生。
自从被曹铄击败,他们就再也没敢向中原迈出半步,生活条件当然是大不如前。
存活下来的那些匈奴儿童,多半也会因为食物不足而面黄肌瘦,有些根本等不到成年。
曹铄回绝了送呼厨泉返回匈奴。
匈奴使者苦着脸说道:“魏王明鉴,单于真的对我们很重要……”
“别以为我不知道。”曹铄脸色陡然比先前更加阴沉,他对使者说道:“去卑早就在匈奴自称单于,他哪会有真心把呼厨泉接回去?他要你来讨呼厨泉,无非是接回这位老单于,然后当着族人的面把他给杀了,名正言顺的承继单于之位。”
曹铄一口点破了去卑的盘算,匈奴使者低着头没敢再吭声。
“你先下去歇着,过几天我会令人送你离开。”曹铄摆了下手:“先退下吧。”
去卑的心思被曹铄点破,匈奴使者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告退离去。
“奉孝留下,其他人也都退下吧。”曹铄站了起来,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众人起身告退,纷纷离开了大殿。
等到众人退了个干净,大殿只剩下郭嘉和几名卫士,曹铄的目光落在一个卫士的脸上:“大单于,刚才的一切你也都看见了。”
“看见了。”那个身穿卫士衣甲的正是呼厨泉,匈奴有使者来到,曹铄特意要他前来旁听,他却没想到,居然听见了这样的消息。
“你怎么想?”曹铄向他问道:“要不要返回匈奴?”
“倘若我有机会返回匈奴,必定把去卑五马分尸。”呼厨泉回道:“我曾听说他在匈奴自称单于,只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居然会想着派人来到这里想把我给骗回去……”
“利益之前哪来情义?”曹铄微微一笑:“当年他是左贤王,而你是匈奴单于,当然会对你手下留情。如今他要做大单于,可就顾不得你这个侄子了。”
呼厨泉脸色铁青,对曹铄说道:“恳请魏王借我兵马,我要讨伐去卑!”
“大魏将士借给你,只怕不妥。”曹铄捏着下巴想了片刻,对呼厨泉说道:“我的长子曹恒如今还在关外,不如我下一道命令,要他先回洛阳。等你见了他,与他商议之后再决定怎么做。”
“多谢魏王成全!”呼厨泉向曹铄行了个标准的中原大礼。
“你先下去吧。”曹铄摆了下手:“等到恒儿回来,我会请你前去议事。”
呼厨泉应声退下。
他离开之后,曹铄向郭嘉问道:“奉孝认为这件事怎样?”
“匈奴盘踞河套,中原强盛,则匈奴不敢冒进。”郭嘉回答道:“可中原一旦衰弱,匈奴人就会长驱直入,在中原大肆掳掠,我觉着去卑派人来到洛阳,想把呼厨泉带回河套,恰好是给了主公一个讨伐的口实。”
“你觉着什么时候讨伐合适?”曹铄追问了一句。
郭嘉回道:“眼下已经开春,主公登基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我觉着不如等到初夏,再发兵讨伐。一则可以避开冬季,二则长公子也能留在长安观礼。”
“奉孝说的和我不谋而合。”曹铄说道:“他将作为大魏太子,要是我登基的时候他不在场,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