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景博达看着她说道。
“饿了,不然干嘛吃东西。”红缨嘀咕道,“三更半夜就爬起来了,已经中午了,早上吃的早消化完了。”
景博达仔细听了听,又没有声音,歪了歪脑袋,于是作罢,咬了一口葱油饼。
“好吃!”景博达满足地说道。
“咕噜……咕噜……”
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了,不光肚子叫,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景博达寻声看过去,身后的冬青遮挡着,他站了起来,看清了躲在他们背后的人。
一个孩子,瘦的如芦柴棒的孩子,高高的颧骨,都瘦的脱形了,也看不出年龄。
对上景博达的眼神,一脸的惊恐,抱着头惶恐不安地叫道,“我有罪,别打我。”
红缨不明所以地看着景博达问道,“怎么了?”
景博达像她使使眼色,红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穿过冬青,看着蜷缩的孩子。
景博达看着她疑惑地眼神道,“因为咱们穿的衣服,他误会了。”
红缨看着瑟瑟发抖地孩子,绕过了冬青道,“给你吃!”将葱油饼递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没有什么比食物更能释放善意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黑的发亮的眼睛,瞥了她一眼,眼里全是食物。
“给你!”景博达站在红缨身后道。
“谢谢!”细若蚊声地道了声谢,抓着油纸包,踉踉跄跄地在景博达和红缨的目视下,还摔了三跤,顾不得疼,爬起来又跑。
直到他消失在了景博达和红缨眼前,两人才重新坐回长椅上。
两人接着吃,将手里的一角葱油饼吃完,“博达哥,糟了,他全拿走了。”
“拿走、拿走吧!反正下午就到家了。饿一顿没关系的。”景博达很随意地说道。
景博达和红缨去了公家单位,在院子内找了水龙头,彻底的清洗了一下自己。
这衣服是最好的保护色,没有人搭理他们俩,人人都急吼吼的,行色匆匆。
倒是有人以为他们俩出远门的,想要搭伙。
景博达告诉他们自己刚回来,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眼见着到了中午,又累又饿的,找了间国营饭店进去。
结果一问什么都没有,拿着粮票和钱,还是什么都没有。
景博达和红缨无奈地朝外走,正好与一群人正面相撞。
景博达和红缨侧身让开,服务员一看是他们,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声:晦气!
却还得微笑着走上前应付他们。
景博达一听声音,还真是孽缘,又碰见了他们。
听见他们高喊着:群众运动的绊脚石。
服务员坚决否认道,“你们自己的看!”直接让他们去后厨检查。
空空如也,才相信真的一粒米,一片烂菜叶子都没有。
“怎么办?这已经是第三家了,啥都没有。”
“你问我,我问谁啊?”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咱们去海边抓鱼去。”
“你们谁会抓?”
“嗯嗯!”齐齐摇头道,开玩笑这么冷的天,谁愿意下水去。
那也不能饿着吧!“在找找,我就不信这全城的国营饭店都没有。”
他们匆匆的从景博达与红缨他们身边而过,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
等人走远后,两人离开找了个僻静一点儿地方,坐在长椅上。
红缨好奇地问道,“没有就关门好了,干嘛还开门营业,遭罪受,幸亏服务员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