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姑说着坐在了小马扎上,这年月都是手工织鱼网,所以织渔网是渔家人必须掌握的一门技术。
梭细细长长,梭头尖尖的,中间有细长两孔,下面有个缺口,将线往梭头一塞,缠一下翻个背,再缠一下再翻,缠得快时,往往只看到双手翩翩,上下转动。
盈梭是个技术活,梭盈得好就代表缠梭缠得到位,缠在梭片中的塑料线如石头般硬,织起网来沙沙响,而且越硬线缠得越多,这样织网人可以省下换梭时间。渔民织网时,都喜欢挑那些缠得硬帮帮结结实实的梭。
丁姑姑放慢动作示范了一下,他们俩感觉特简单,没想到两人一上手,怎么编都编不好,真是手比脚还笨。
“怎么样?见识了吧!”丁姑姑轻哼一声道,敢小瞧织鱼网,它会让你们吃足苦头的。
“这个结不对,不是这么编的。”
“那个孔太大了。”
在丁姑姑百般挑剔下,两人不光急的满头大汗,还感觉鱼线勒的手疼。
“就你们这速度,等你们编好渔网了,鱼早就跑了。”丁姑姑微微摇头道,“看看人家大姐编的,速度一快,梭子在木片和网丝之间穿梭,有时根本看不清网丝。人家熟练的一天能织一千多个结坨两万多个网眼。”
两人闻言连连咂舌,他们特么的结一个坨,都费劲巴力的,像她们那样,不敢想象。
“现在知道结网不容易了吧!渔民辛苦,除了捕鱼之外,还得编渔网,网破了也还要补,这些工作要有十足的耐心才能完成,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丁姑姑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老实的在这里织鱼网吧!”目光落在应太行的身上道,“你跟我来吧!”
“等一下,他不能走。”其中一个人立马叫住了丁姑姑与应太行道。
“为什么?”丁姑姑回身看向他们道,“我们就在那边。”指指十米开外的地方,“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个……他不能编?”
丁姑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道,“什么叫不能编?”
“他的一只胳膊使不上力了。”
在他们说出这句话之前,应太行忽然移动站在了丁姑姑与他们的之间,格挡了两个人的视线。
不过应太行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也冷静了下来。
既然最狼狈的一面都被她给见过了,命都还是人家给救的,还有什么好怕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人也坦荡了起来。
丁姑姑则将心底的心疼给压了下去,近距离看着他,瘦的脱了形,双颊凹陷,脸色憔悴,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行走之间活脱脱的竹竿支着衣服。
还真难为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主要跟儿子长的太像,想不认出来都难,想忘记也难!
“丁副主任。”他们看着丁姑姑立刻道。
丁姑姑抬眼看着他们道,“走吧!”
“去哪儿?”其中一个问道。
“去海滩。”丁姑姑很干脆地说道。
“我们去海滩干什么?”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丁姑姑优雅的转身,抬脚就走,头也不回地说道,“跟上!”
三人跟在了丁姑姑的身后,一直走到了海滩。
金色的海滩上,灿烂的阳光柔柔的撒在身上,暖融融的,湿咸的海风,微凉,却并不冷。
海滩上一字排开都是留下的妇女在织鱼网。
他们俩见状吞吞口水道,“丁副主任,你这是……不会让我们像她们一样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丁姑姑看着他们,坦坦荡荡地说道,“我也要干的。”
“可是,可是我们是男人啊!”他们一脸惊恐地说道。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们是男人。”丁姑姑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道。
“让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儿坐在女人之间,太……太那啥了吧!”两人满脸黑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