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一天风和日丽的,天空没有一点云朵,湛蓝无比,就是那一天的清晨,他百无聊赖的和母亲一起去给父亲送饭。
因为父亲研究起来废寝忘食,所以经常不吃饭,母亲每天都会按时送饭,不管他多入神都会把他揪出来吃饭,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那天他正巧休工,就跟着去了,没想到……
父亲吃饭的功夫,齐军溜达进了父亲的培养基地,看着一个个直冒冷气的培养槽,齐军有些好奇地弯腰观看,里边有的就是小黑点,有的干脆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有一个玻璃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那玻璃瓶子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点,却在他看过去的片刻,里边忽然绽放出五颜六色的斑斑点点。
他好奇之下便将玻璃瓶子拿起来,瓶子拿到手里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冰凉凉的,那也是他唯一的一个感觉。
因为下一刻,瓶子骤然爆碎,玻璃碴子割破了他的手指,下意识便扔掉了手中的瓶子,但是那五颜六色的东西却好像有吸力一般,居然逆方向贴了过来,直直向着他的脸贴来。
他当时反应不及,主要也没觉得会怎么样,却骤然感到身后一股大力将他撞开,一个大老爷们就坐倒在地上。
回过头去,看到的居然是母亲!
那五颜六色的东西此刻贴在母亲的脑门上,而母亲双眼暴睁,一副痛苦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神情,将他彻底吓傻了。
母亲是在那一天去世的,他并没有看到母亲最后的样子,父亲不说,其他人也都哀默不语。
这一场事故军部封存了这个培养基地,父亲黯然离去。
这所发生的一切好似在一瞬之间,让齐军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不真实,直到后来他了解到那种病菌的可怕性。
他无意当中听人说,他的母亲被那病菌吃掉了……
自那以后,父亲迅速消沉下去,短短一年便好似过了十年,两鬓斑白,一脸死气沉沉,甚至不再和他说话。
齐军觉得,父亲更加讨厌他了。
后来父亲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从此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来,偶尔他能够通过一些渠道得到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却不知道在何方。
因此如今听到齐秀慧说要去找他,忍不住鼻尖发酸,父亲仍旧是不愿意见他啊!
贝思甜不能让齐秀慧带着抵抗情绪,这样非常影响进度,也很影响效果。
贝思甜觉得应该好好和她谈一谈,她让魏仲源和田智先出去。
魏仲源和田智不知道贝思甜和她谈了什么,一个半小时之后,齐秀慧红着眼圈出来的。
“小贝,我回去收拾东西,到时候和你们一起走。”齐秀慧说着就走了。
看这样子,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而且是积极配合。
齐秀慧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同城的父亲那里,爷爷的事情,父亲知道不知道?
齐秀慧不知道,父亲如今一个人独居,也不跟着她弟弟一起生活,不过大家都在一个城市,相互之间倒也好照应。
父亲住在市郊区一个村子里,这里并不是齐秀慧的老家,是后来搬过来的。
她到的时候,父亲齐军正在院子里看报纸,听见动静抬头看到齐秀慧,点点头视线又回到报纸上。
“爸,腿好点了吗?”齐秀慧拿过院子里的小板凳坐在齐军身边。
“好多了。”
“爸,对了,咱家没有其他亲戚了吗?”齐秀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试探性地问道。
齐军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头发白的多黑的少。
“怎么突然问这个?”齐军疑惑地问道。
齐秀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一些秘密,从而敏锐地感觉到父亲的神情当中似是有些不对劲。
“就是问问啊。”
“没有了。”
“真没有了?”
齐军看着自己的女儿,对女儿他再了解不过,若非知道些什么,她不会带着刨根问底的精神来问。
面对齐军的直直地盯视,齐秀慧很快招架不住,说道:“爸,你从来没说过爷爷奶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