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布置,既不会引起朝中重臣们的警惕,而一旦三州有警,至少可以拦住辽国的进攻,为我大宋调动兵力增援陕西路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赵煦听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皇祖母的目光越发的崇拜。“果然还是皇祖母您有办法,如此一来,的确是解了孙儿的心中烦忧。”
“官家你是关心则乱,若是你能够先冷静下来深识熟虑,定然也能够想得到这个办法的。”高滔滔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道。
赵煦嘿嘿一笑,有些赫然地道。“有皇祖母在身边教导,孙儿才知道自己有许多的不足之处,还望皇祖母不嫌孙儿冒昧才是……”
“大宋的未来,唯有靠你,哀家这个老婆子,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能够帮得上你的忙,自然是好的,只是往后,还望官家凡事先三思。”
赵煦用力地点了点头,看向这位愈发的显得老态龙钟的皇祖母,想到过去自己种种不成熟的表现,赵煦的内心亦是十分的内疚。
皇祖母虽然仍旧康健,但终究是过了六旬的老人了,上一次,若非是遇上了王巫山,很有可能皇祖母就与自己阴阳两隔。
而那个时候,不成熟且莽撞的自己,若是临朝亲政,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呢?赵煦自己用脚趾头想想都很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里边想的都是如何将朝中的重臣全都一杆子打死,全部贬谪往偏僻之地,让他们去尝尽苦头。
而再把父亲当年的臣子全都弄回朝堂上来,然后锐意革新,一定能够开创一个大宋盛世。
不过现如今想来,那种不成熟的想法,很有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造成朝野的动荡,文武百官之间为了争权夺利而相互攻讦,新旧党派之间的新仇旧恨的肆意发泄。
而老百姓们虽然不算好,但尚算安宁的生活又会被搅得一团混乱。自打成熟起来的赵煦,这些日子以来,拿来了父皇,也就是神宗皇帝时期所颁布的各种新法,正在仔细地研读。
一面研读,一面还不忘记与王巫山之间进行书信往来,讨论新法诸条的利与弊。
有时候,还乔装易服,深入到了民间去,询问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农,商人,工匠,总之,赵煦这几个月来,两条腿可真是跑细了一圈。
通过自己的判断,赵煦明白了这些锐意进取的新法,并非全都是为民分忧的好办法,甚至有一些新法,完全就是与民争利之法,另外,还有一些办法,则是很容易成为各地的治政者手中的利益工具。
这让赵煦这才恍然,安石先生,果然有些地方太想当然了,不仅仅是某些新法,完全没有实际应用的价值,而有些新法,完全需要官府从上到下的自律才能保证顺利履行。
越来越理智的赵煦,在那些补官而回到了东京汴梁的新党官员们那不理智的,或者说借着要变革新法,而不停的索要着越来越多的权利的低劣手法下,让赵煦越来越觉得。
变法是要变,但是,不能盲目而变,自己还年轻,王巫山也还年轻,还有许许多多都朝气蓬勃的大臣们都还很年轻。
重要的是,王巫山的三州之地,就是自己的试验田,或者说是大宋的变法试验田。但凡是最终赵煦与王巫山都认可的新法,都将会在这三州之地,逐渐的推广开来。
例如,现如今正在三州之地悄然推行的,按亩征收田赋,完全不再收取任何的丁税。因为在大宋王朝,土地兼并之重,犹胜过去诸朝,而且宋朝对于土地兼并几乎不加控制。
可谓是“一邑之中,有田者十一,无田者十九”。土地兼并又造成大量的人口流动,不少人丁聚而复逃,丁额缺,丁税失,财政徭役以丁,稽查为难,定税以亩,检核为易。
要知道,在大宋,经常有百姓因为丁税之重,甚至于生了娃之后要么转卖为奴,要么直接溺毙的根本原因。
而大宋边塞之地,本就人口缺乏,你特么的再来征收丁税,岂不是让边塞之地的人口也难以增长了吗?
王巫山用大量详实的事例来说明了,取消丁税对于大宋人口,特别是边塞之地人口增加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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