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耶律达明策马穿过了城门之后,腰差点被闪着,原本是眯缝的眼睛陡然瞪成了晒干的咸鱼,他看到,一整列,怎么看都显得很是歪瓜裂枣的宋军将士,披挂着一身纸……哦不,是纸甲,手里边捏着那种怎么看都弯弯扭扭,跟超长型搅屎棍似的长矛,迈着整齐昂扬的步履正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因为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脖子转得太过,差点当成造成颈骨错位。“这,这些是什么?”
不等那些同样一脸懵逼的宋国侦骑答话,一名打着酒呃,面红如胭脂,盔歪眼斜的武将就已经策马驰到了耶律达明的跟前。
“……本将凌纵,奉了我家王经略之命,特地来恭迎辽国信使,请吧,我家大人正在宴请宥州诸文武,听闻有朋自远方来,不甚……哦,不亦乐乎……”凌纵文化水平不高,就连复述王洋这位大宋才子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看着这位打着酒呃满嘴乱七八遭的宋军将领,耶律达明整个人都快方了,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不忘记警惕的注视着城楼之上,好吧,上面那似乎一阵大风来临都能吹跑的纸甲,还有那些在军官们的喝斥声中,攒刺动作显得笨拙而僵硬的新兵蛋子。
这特么的就是重兵镇守之下的宥州?到底是自己眼瞎了还是那些西夏探子眼瞎了。揣着一肚子的疑惑的耶律达明决定跟随着盔歪甲斜的凌纵去看个究竟。
他真的很难相信,在数十万辽国精锐大军即将抵达宥州之时,这些宋国官员居然还有心情开派对胡吃海喝。
花了不长的时间,便来到了府衙,而这才刚刚拾阶而上,穿过了府衙大门,一股子浓陏的酒香就扑鼻而来,耶律达明不禁咧了咧嘴,仍旧有些不信邪。
不过当他步入了大厅之后,看到了一屋子虽然坐得笔直,目光严肃的官员,但是他们那一张张通红的脸颊,还有那满厅尚未撤下去的酒菜,都证明了之前他们的确就是在胡吃海喝不干正事。
偏偏坐在主案后边的一名年轻绯袍官员,还抄着酒杯在那里痛饮,得见这一幕,饶是耶律达明是辽国官员,也不禁深感挫折,一向颇为骁勇善战的西夏人是怎么输给这么一帮子宋国人的?
“你就是辽国的使节耶律达明?”听了凌纵的禀报之后,王洋似乎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位辽国使节的身上。起身理了理官服,扮出了一副达官贵人的威仪来到了耶律达明的跟前,打量着这位辽国使节问道。
那股子浓浓的酒味,熏得耶律达明一阵眼晕。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维持住自己堂堂大辽使节的威仪。“不错,本官正是奉我大辽南京留守、兵马总管,宋国王耶律和鲁斡殿下之命,前来劝说尔等献出三州之地,以免兵戈之灾……”
王洋满脸惊愕之色地打量着跟前这名长得跟汉人并没有太大差别的辽国大臣。“你说什么?献出三州之地,我说耶律大使,你该不会是来搞笑的吧?”
“这三州之地乃是我大宋军民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你以为你是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要从我大宋的手中拿走。”王洋还真特么的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牛逼的对手,张嘴就要让自己献出三州之地。
如果不是顾忌着还要演戏,王洋真想脱下脚上两天没洗的袜子直接塞进这货的嘴里边让他静静的感受一下汗脚的威力。
耶律达明丝毫不惧地直视着王洋。“某绝对没有半点跟王经略你开玩笑的意思。若是你们不愿意献出三州之地,兵退陕西路,放还你们所俘的西夏勇士。那么,我大辽的数十万虎贲必然会兴师南下,到了那个时候,这三州之地,可就要生灵涂碳了,还望王经略三思……”
说到了这,耶律达明从怀中拿出了一份书信。“这是我家殿下让本官交予宥州主官的书信,若是你们同意的家殿下的条件,那么宋国与我大辽,仍旧是兄弟之帮,如若不愿意,那就休怪我大辽兴师动众,亲自来取了。”
王洋接过了耶律达明递过来的战书,却连看也不看,就随手交给了身边的凌纵,然后冲这位辽国使节笑眯眯地道。“言之有理,那么还请这位耶律大使回去禀报你家殿下,且容我考虑十日再答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