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钵胜提着一柄染血的长刀,
野钵胜走走到了车前,掀开了车上的棚布,又把盖在面上的稻草推拉开来,就看到了车内的大箱子,当箱子被打开之后,露出了里边那一匹匹上好的华丽丝绸。
那些精美的丝线织成来的花纹在火光下变化着光泽,甚至比野钵胜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奢华的绸袍还要精致似的。
感受着那柔软而又丝滑的手感,野钵胜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是好东西,他娘的,老子们这一趟可真是发了……”
身后边的辽军士卒们也都鼻息粗重地瞪着这满满一车的丝绸,这些玩意,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金钱……
整整六车近千匹顶尖货色的丝绸,按着市价,这样的顶级货色,一匹没个十贯根本拿不下来。
“发了,真是要发大财了……”野钵胜的眼珠子都绿了,清醒过来的他第一时间把这些几车丝绸再一次盖上。
转过了头来恶狠狠地吩咐道。“弟兄们,记住了,想要有命花,那就不留活口,都给我搜仔细一点,哪怕是已经死了的人,你们也给我多捅上几刀……”
“是!”一干辽军士卒下意识地沉声应诺,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开始仔细地搜索,巡视着哨楼内外每个角落,生怕漏掉些什么。
仔细地打量着那些奄奄一息的趟子手、马伕和护卫,然后往这些人的心口处都狠狠的捅上一刀,确定这些家伙必死无疑这才罢休……
“足足来来回回地搜索了三遍了,末将可以保证,没有一个活口。”耶律勇来到了篝火前,朝着那正坐在篝火跟前喝着从马车上搜来的一瓶美酒的野钵胜禀报道。
“嗯,来……”野钵胜把那酒瓶扔给了耶律勇。
接过了酒坛,猛灌了一大口,耶律勇这才狰狞地笑道。“刚才有个家伙缩在了哨楼顶上,还故意拿同伴的血抹了一脸装死来着,结果末将亲手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那就好,另外,不要忘记了把所有的箭矢都给我找回来,扔下几件皮袍子和弯刀,就算是到时候被宋人查觉了,找到这些东西,也只会认为是那些在戈壁草原上流窜的部落马匪做的……”野钵胜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当这一伙伪装成了草原马匪的辽军簇拥着那几辆马车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哨楼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名断掉了一只手臂,右腿外侧有一道尺许长的刀口,脑袋上有一道狰狞的刀口,尚在流血的趟子手艰难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无头尸首。
强抑着痛苦,坐起了身来,打量着这满地的尸首与断肢残臂,他死死的咬住了嘴皮,生怕发出半点声音,足足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咬着牙,凭着一只完好的手,勉强地给自己断臂和右腿草草包扎了一番之后,这才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哨楼,朝着大道的方向,一瘸一拐的挪过去……
清晨时分,一辆路过此地的马车,发现了这位伤者,之后,便被抬上了马车之后送到了宥州。
宥州知州唐诚成在听闻赵家商行的人报案,永胜镖局的二十多名好手,连同赵家商行的马伕护卫近四十人身死,数万贯的货物被掠劫的消息,直接就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一时间询问了前来报案的赵家商行的人之后,亲自赶到了医馆,见到了正躺在医馆的病床之上,奄奄一息的唯一生还者。
这名幸运地存活下来的趟子手,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们护送着赵氏商行的商队的经历,包括他们在废弃哨楼处的遭遇。
“他们的箭法极准,我们根本拦不住,而且他们至少有一两百人,外罩着牧人常穿的皮袍,可是皮袍下面,其实是坚固的铁甲……”
“铁甲?!”同样也收到了消息,赶到了医馆的宥州防御使许诏不由得剑眉一挑。“你敢确定?”
“小人十分确定,当时,他们冲上来之后,幸存的几个弟兄,搏命的杀上去,结果只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对方把,把那几个弟兄捅死之后,骂骂咧咧的把身上破损的皮袍给扯下来,露出了里边的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