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没有理睬他,只是默默走到盾牌前,将匕首举过头顶,她看了眼卖盾的人,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发力,使劲向下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匕首与盾牌交锋的位置传来一声闷响。人群再次安静了,当他们望向盾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那把匕首竟然深深的扎入了盾牌,而那原本坚硬无比的盾牌却好像一块面饼,毫无招架之力。
哈娜费了好大劲才将匕首拔出,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月刃可是毫发无伤,嘻嘻。”
“小姐,这……这匕首太厉害了,我……我能看看么。”卖盾的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嗯,你看看吧。”哈娜大方的将匕首递给卖盾人。
卖盾人接过匕首,仔细的端详一番,果然,这匕首没有丝毫损坏,不仅锋利无比,甚至连个磨痕都没有。
“嘿嘿嘿,你这匕首真不错,嗯,真不错……”
“那还用说。”哈娜双手怀抱,得意的说道:“好啦,看够了吧,把月刃还给我吧。”
“别急呀,这位小姐,你看啊,这盾呢,原来也是面好盾。可是被你这么一扎,就成了面破盾,我还怎么卖啊。不如这样,这盾就送给你了。我呢,就收下这把匕首,咱俩就算是扯平了,你说是不是。”卖盾的说着就把月刃往自己腰间收。
“呸,谁稀罕你的破盾!快把月刃还我!”
“哎呦,这位小姐,咱不能不讲道理啊。我这盾可是你弄坏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总要赔偿不是?我这盾可是要卖钱的,你这一弄,我得损失多少钱?要说这可是要打官司的。咳咳,我看你是个异乡人,这官司我就不打了。但是这个小匕首,我就留下当做补偿了。”卖盾人一边耍赖,一边收拾摊子,准备开溜。
这时,姬政猛然从人群中跳出来,一把抓住卖盾人的手腕,往后一拽,一下子就将卖盾人擒住。
卖盾人疼的哇哇叫,姬政也不理睬,只是伸手将月刃取回,然后狠狠的把卖盾人推向一边。卖盾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转过来看到身材魁梧的姬政,自知打不过也不占理,便灰溜溜的跑掉了。
“小姬!小姬!”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姬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在原地,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就会发现这耳畔的声音只是虚妄的错觉。
虽然他带着哈娜来到姑苏就是为了寻找曾经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但生离死别之后,谁又能确保故人安然无恙呢。他不敢奢望一切都回到起点,也不敢想象那些朝思暮想的人都恰恰站在身后,更不敢像从前那样指点江山,评说着他们未来的样子。现在的他只是呆呆伫立在原地,等待着那漫长的瞬息。
然而,就在那个熟悉的人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的时候,姬政从他的臂弯里感受到了浓烈的思念,从他的胸口前感受到了热情的喜悦。
姬政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极力的控制自己的眼泪,他回过头,看到公皙然和霜荼也微笑着站在身后,终于,姬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滴眼泪蜿蜒着淌过他的脸颊。
在沿街的酒肆,六人围坐。此时的重逢对三兄弟来说已经恍若隔世,张循和姬政分别讲述了这几日的经历,现在看来,他们都可谓是九死一生。
姬政说道:“我与哈娜小姐离开溪谷云涧之后,先去了义阳村,只看到一片废墟。然后我们又去了长邑县,想看看能有什么发现,谁知到了长邑县一打听,才知道头天晚上李子达被人收拾了,不过真没想到就是你们做的。”
“嗯!李子达这个败类,他有太多人命债要还,真不该让他跑掉!”张循说罢叹了口气,接着懊恼的感叹道:“哎,我当时真不应该让你去长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别这么说,你们也不容易,这些日子也是一场恶战接一场恶战,好在娰先生一家都平安。”
“哎……只是我们没能救出更多的人。”张循低下头黯然神伤。
“不,怪我没能看出李子的达豺狼之心。”姬政也满心自责。
二人陷入了沉默,和予见场面尴尬,便笑着举起酒爵向姬政说道:“姬政哥,早就听闻您大名,今天终于得见本人,小弟敬您。”
和予说罢一饮而尽。
“和予兄弟,请。”姬政也举起了酒爵,却只饮了一小口,此刻他的内心被自责充斥,没有心情喝酒,也没有注意到和予已经先干为敬。
“喝光!”哈娜指着姬政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