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了想,他还觉得不放心,又道:“传命给少府,所有存储过火浣布的地方,统统拆了,一粒灰也不许留!”
“诺!”郭穰恭身领命,临走前,他想起了张越的嘱托,拜道:“陛下,张侍中让奴婢带一句话给陛下……”
“说!”
“侍中打算行巡京畿,检查长安除疫工作,请求陛下准许……”
天子一听,忽然笑了起来。
也是此刻,他想了起来,自己上次任命张越为全权除疫大使,事后并没有收回节杖和符信,也未撤回任命。
换而言之,对方依然是全权钦命除疫大使。
“有意思……”他想起了王莽的话:“或许朕能看一场好戏呢!”
于是,他轻笑着道:“汝去兰台一趟,告诉张安世,让其制诏给张子重,任命张子重为钦命全权京畿除疫大使,负责京畿防疫、除疫事务,直接对朕负责,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他很期待,张子重怎么将王家和赵家的混账以及那些贵戚锤进土里。
想了想,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热闹,天子又道:“再去将金赏给朕叫来!”
金赏不是有个堂妹是那张子重的侍妾吗?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诺!”郭穰领命而去。
没多久,在宫里执勤的金赏就奉命来到了天子面前。
“臣赏恭问吾皇圣安!”金赏现在已经升官了,从侍从升到了建章宫司马,很快的他就会和乃父一样,成为侍中的一员。
这个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天子也和他谈过话了。
所以,金赏现在心情很好。
“朕叫卿来,是有个事情,让卿去做!”天子看着金赏,笑着道。
“请陛下吩咐!”金赏立刻就抬头挺胸。
“钦命全权除疫大使张子重欲要稽查京畿除疫之事,朕让卿带一个司马的羽林卫去,保卫和护卫全权除疫大使!”天子笑着道:“若有乱臣贼子,敢不听全权除疫大使号令,卿可从全权除疫之使之令,两千石以下官吏和关内侯以下的贵戚处置,可不报朕批准,自行处置!”
“诺!”金赏闻言,立刻斗志昂扬的领命。
手里捏着于己衍附署的那份公文,张越知道,万事俱备,还差最后一个工作——去天子那里报备,得到批准。
若得到了天子许可,那么,他就是脱笼猛虎,飞天之龙!
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去跟天子说这个事情。
就有下人来报:“主公,门外有自称是建章宫谒者令的宦官求见……”
“郭穰?”张越闻言,立刻道:“快快有请!”
心里面差不多知道了郭穰的来意,无非就是火浣布的事情。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当今天子对自己健康,有多么关心吗?
不多时,郭穰就带着几个小黄门,来到了张越面前。
“郭公今日何以来寒舍了?”张越笑着将郭穰请见客厅,让人准备茶水。
就听着郭穰道:“奴婢是奉了天子口谕,来征询侍中意见的……”
张越连忙跪下来,拜道:“臣毅恭闻圣训!”
郭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天子圣谕,问曰:张爱卿,卿奏疏所言,火浣布之种种毒性,可是属实?”
“千真万确!”张越拜道:“臣查兰台旧档及古书而知,火浣布,实乃西域一种土毒之物,人长久近之,轻则伤五脏六腑,令人身体虚弱,重则令五脏病变,致人死地!”
“如故长安名士杨王孙,故汲候、故太中大夫东方朔等人之死,皆与火浣布之毒有严重关系!”
汉室的这些贵族士大夫的作死程度,可不仅仅只是拿着火浣布当被子盖、衣服穿。
这些家伙,还喜欢炼丹吞服。
就是拿着铜铅水银之类的有毒金属炼丹。
当然,因为吃丹药死的贵族术士太多了,所以近年来类似的傻瓜已经很少了。
但是,因为与匈奴战争,导致匈奴的萨满教义开始流入,于是有些渣渣,开始了新的作死之路,生吃蝎子啊,活吞蛇胆,也就罢了。
喝尿和吃姨妈红的蠢货也有!
智商税,不断有人交。
与之相比,拿火浣布当被子盖,甚至将火浣布丢到火炉里,不断翻动,然后吸入大量石棉,也就只是一般的作死。
郭穰一听,却是吓坏了。
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