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甚至以亡兄之女妻之,名义上是‘仰慕侍中德义,以女侍枕席’但实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金日磾兄弟感情非常深厚。
对于亡兄留下的那个嫡女更是百般疼爱,视若己出。
不然,早八百年就随便找了个人嫁了!
何必拖到如今,拖到现在,教育到十七八岁才‘送人’。
事实上,刘进知道,他的皇祖父当初曾经想将那个金氏女赐婚给广陵王。
但被金日磾婉拒。
诸侯王的妃嫔,都不当,非要跑去一个侍中官府邸做连名分都没有的侍妾,等同于财物的婢子。
正常人肯定都会以为金日磾疯掉了。
但事实上,刘进知道,这正是金日磾宝爱其侄女的心理。
说不定,做这个决定前,他已经悄悄观察和试探了眼前这个侍中官无数回了。
直到确定,其可以托付,才下了决心。
故而,听张越这么一说,刘进就放心了。
这个大臣的耳目和消息来源,可比自己还要多。
特别是在皇祖父震怒于苏文而命令执金吾全面肃查宫中宦官后,这个侍中官已经成为了这个长安城里知道最多宫廷事务的人。
掰着指头数数,从侍中到内朝的大人物,就没有人不是他的朋友。
而他的敌人,统统或放或逐或死。
简直恐怖。
当然了,刘进是清楚钩弋夫人的厉害的。
所以,想了想,他还是道:“要不要孤去长乐宫与皇祖母说一声,请皇祖母去与钩弋夫人打个招呼?”
“殿下……”张越连忙劝道:“您可不能坏了大事啊!”
若在今天以前,张越自然会选择尽量不碰赵家,赶跑和打疼就可以了。
但今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道义与正义在手,吊民伐罪。
好不容易才占据这道德高地,怎能轻易放手?
至少,也得把这个赵家背后的人给打出来才行!
看着那纨绔子被其家臣下人驾着远去。
张越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真是要感谢你啊!”张越心里轻笑着:“这送上门来的借口和理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有了今天的这个事情,那明天自己横扫京畿,甚至主动收拾掉视线范围内所有姓赵的地盘,也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没有人能拉偏架了。
毕竟,赵家的公子,都放话让自己生不如死了。
不报复,不回敬,那天下人怎么看?
身为大丈夫,又该如何自立?
这关乎尊严,关乎名声,更关乎原则。
是天经地义,上苍赋予每一个诸夏子民的天赋人权。
但脸上,张越的神色依旧冷峻,他看着众人,微微道:“诸位公卿同仁,都看到了的,是临武君先挑衅本官的……”
他微微拱手:“请诸位给鄙人做一个见证,免得外人以为本官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众人听着,都是脸色讪讪,纷纷拱手道:“侍中说的是……”
但,在心里面,很多人都已经决定明智的在今天的这个事情上闭嘴。
因为,两边都惹不起啊!
和所有的电视剧一样,警察总是在最后赶到现场。
太子据和刘进也是如此。
等他们匆匆赶来时,整个宴会厅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
张越也已经怡然自得的坐在了席位上,临襟正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重新变回了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年轻士大夫。
见到太子据和刘进进来,他才施施然起身,上前行礼。
所有公卿也都跟着一起起身,上前问安:“臣等恭问家上、长孙殿下安……”
“卿等皆免礼……”刘据却显然有些被吓坏了的样子,上前扶起张越,首先就宣慰:“卿可无事乎?”
神色更是紧张不已,就差要当场宣太医来给张越检查身体,看看是否磕着碰着什么地方了没有?
因为,这里是博望苑。
他是主人。
而张越是客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客人还是他老爹最信任的心腹,几乎没有之一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