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从顾府的大管家嘴里轻描淡写的吐了出来。
而看顾淮,非但不加斥责,反而附和了一句:“此言有理。”
顾名建议道:“是不是该让大少爷稍微收敛点了?”
“呵呵,若这种事还得如此委屈阿暝,那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有些太无能了点。”顾淮伸手抚须,眼神炯炯,“当父亲的,哪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如今阿暝的成长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也该尽点做父亲的责任了,谁要是拦在我儿的路上,休怪我无情了。”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顾名劝说。
“还远远不够。”顾淮平静而坚定地摇摇头。
“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顾名发问。
“在所不惜。”
“哪怕皇帝?”
“哪怕皇帝。”
良久,顾名长叹一声,神情落寞,“老奴懂了。”
顾淮顾名在书房里商议皇帝陛下的时候,皇帝陛下也在御书房里同邓南风谈论着顾家。
皇帝今年刚四十四岁,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正是大有作为的年纪,可惜,皇帝陛下的身体不太好,很不好。
长时间的南征北战,让他身体里留下了数不清的暗疾,年轻时并没有什么,但是一到中年,他衰老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增,刚刚四十四岁的皇帝陛下,脸上的老年斑已经如御花园里的枯叶一般了——每天都被下人打扫,每天又会落下新的。
在死亡与衰老面前,九五之尊和平民布衣是平等的,只是一个快慢的问题而已。
放下手里的狼毫硬笔,皇帝叹了口气,一旁伺候着的太医默不作声的递上一杯药茶。
皇帝皱了皱眉,接过来一饮而尽,回味了一下觉得今天这药茶的味道还算不错,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一想起刚刚归京的某个人,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一切都看在邓南风眼里,他自然知道皇帝忧心的是哪位,只是做臣子的,有些界限还是不能逾越,所以他在等皇帝先开口。
“顾家小子回来了?”皇帝发问。
“是的,两日前回京,昨夜刚和犬子饮酒作乐,现在尚在顾府歇息。”邓南风倾了倾身子,恭敬回答。
皇帝坐下,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搓着,漫不经心地问道:“但是,朕并没召他回京。”
邓南风自然知道皇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皱眉深思了一会,才谨慎答道:“顾相思念长子,修家书一封召顾仙佛回京,这并没有什么大纰漏,而且,顾仙佛前年被授卫将军,按朝廷律法,两品及以下武官,回京不经陛下许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