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子狐虽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但却并没有灰心丧气的意思,每日吃着米饭咸鱼依旧高兴,平日里唱唱歌调戏调戏路过的婢子,颇有几分“清贫不改其道”的意思在里面。
顾仙佛召见王子狐的消息传过来以后,给王子狐下过绊脚最凶的那几个下人几乎是骇得魂飞魄散,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爷被雪藏了这么久还没被老爷忘掉,当即遍连滚带爬地跑到王子狐别院里,摸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王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云云。
王子狐在跛脚婢子服侍上仔细地换好衣衫,待那婢子把他头发仔细梳好之后王子狐才自铜镜前站起身,看都没看趴在地上的那几个下人一眼,微微一笑便扬长而去。
留下的这一笑,却几乎把跪在地上讨饶的这四个老油条骇得晕厥过去。
书房里,王子狐得到允许之后轻轻推开门进去,见了顾仙佛也不拿捏作态,一揖到底的同时诚挚说道:“小的见过老爷。”
顾仙佛轻轻搁下手里的卷宗,平淡瞅了王子狐一眼,接过海婵适时递过来的烟锅轻轻嘬了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后才轻轻一摆烟锅说道:“做吧。”
王子狐也不与顾仙佛客气,道了声谢便拣了一个离顾仙佛不远不近的座位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上静等顾仙佛吩咐。
顾仙佛捏开另一个卷宗,一边翻看一边心不在焉说道:“听说我不在长安的这段日子,你活得很艰难?”
王子狐自嘲一笑,拱手答道:“艰难谈不上,只是每天还是过着有些意思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顾府里三六九等的人都有,就像一个缩小版的江湖,有点冲突才有点乐子。”
顾仙佛抬起头,看了王子狐一眼又低下头翻看卷宗,徐徐问道:“为什么要挑衅巡查家丁?”
王子狐摸了摸自己大腿,嘿嘿一笑,道:“老爷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穷酸秀才,在顾府里住这么长时间了,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难免有些不适应,现在这么一闹下来,一来二去的下来,粗茶淡饭我吃得更香甜,毕竟马上就要跟随老爷去西凉了,怕过惯了锦衣华食的日子,到了西凉那饱经风沙之地再吃不了苦被老爷赶回来,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顾仙佛平淡无奇地看了王子狐一眼,狠狠嘬了一口烟锅,吐出之后顾仙佛上半身仿佛都被笼罩在云山雾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