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武场上舞刀的不是三千个人,而是之前战死沙场的三千具尸体。
他们当年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如今又借着三千后来人的身体重新来阳光下耍了一阵西凉刀。
身为虎贲大当家陈靖祁尚且如此震撼,那只会摆架子的天子仪仗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个个面目煞白冷汗直流,一直嚷嚷着要与顾仙佛算账的段内寺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哪里还能说出别的话来。
陈靖祁与几名位高权重的内寺被引领到观礼台上那一刻,鼓声骤停,三千三百西凉甲士同时收刀。
天地之间出现一片罕见寂静。
前来观礼的所有人群除了喘息声与咽口水声再也发不出背的声响。
陈靖祁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顾仙佛,如梦初醒,抱拳苦笑道:“下官参见西凉王,方才失态请王爷见谅,实在是这西凉甲士太过骁勇,让下官瞠目结舌啊,下官请问王爷,这一舞唤作何名?若是让这舞传之天下,那世人便皆知我大乾国威浩荡,皆知西凉男儿悍不畏死啊。”
顾仙佛虚扶一下陈靖祁,笑道:“此曲是本王几个袍泽胡乱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名也是随便取的,唤作《凉王破阵舞》,只不过陈大人打算恐怕就要失望了,这舞尽管不入流,但是却也只能由我西凉甲士演绎才能演出来,只有在西凉这方土地上才能演出来,陈大人可懂本王意思?”
陈靖祁沉默片刻,方斩钉截铁吐出四字:“理当如此。”
顾仙佛以手凭栏,看着下方竟然有序地退下的三千三百甲士,头也不回地问道:“陈大人,方才你也看了,觉得这《凉王破阵舞》如何?本王不喜听无用恭维,你有何见解直说便好。”
陈靖祁苦笑回道:“那下官实话实说王爷莫怪,方才下官都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直顾着失神,哪里还有心思评判好坏?”
顾仙佛放声长笑,笑声中尽显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