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秦逸就知道不太妙，他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这会儿全都应验了。

黑joker反手一拳打来，不过程华也不弱，微微后仰躲开顺势挥拳反击，不料黑joker也是打出了一记组合拳。第一拳没中，第二拳已经跟着打出，两人的拳头同时打中了对方。

于是，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但是黑joker更快的恢复了，上前追上程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前扔去。程华趔趄两步，扎好马步稳住重心，然后转过身用后背顶在黑joker胸口，准备一记背负投将他扔出去。然而，程华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异样感。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想起这种沉重的感觉，就好像顶在了一座大山上。

黑joker抬脚踹在程华膝盖后方，踢得程华一个趔趄，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纠缠了一会儿，黑joker抢先将程华给推开，顺势一拳打在程华脸上，又一圈轰在程华腹部。

程华后退两步，侧身躲开黑joker的拳头同时一记上勾拳轰在黑joker下巴上，然后紧跟上一记直拳轰在黑joker面部。趁着黑joker后退的机会，程华跳起一记翻身踢扫向黑joker的面部。黑joker低头躲开然后顺势抱住程华的腿将他扔了出去，逞华后退几步站稳。

两个人短暂的交手可以说是有来有回，基本上不分高下。但是在秦逸眼中看起来就实在是可怕了。两人的速度虽然谈不上可怕，但是那种力量和打击感……

在秦逸看来，就像是两架坦克在互相近距离撞击似的，从他们两人打在对方身上发出的那种沉闷的撞击声就能看出来那拳头的沉重，如果换做是他这种普通体质的特工，恐怕防御也会受伤，只能选择躲闪。

但是，好消息是双方的水平暂时不分高下。程华力量上略逊一筹，但是速度和敏捷明显比对方更快。而这已经很可怕了，秦逸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力量压制了程华。

“哼，有点意思。”黑joker饶有兴趣的说，然后举起拳头准备上来打第二回合，但是这时候红joker突然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药效差不多消除了……走吧，老黑。”

“我才刚刚有了点兴致。”黑joker沉声道，“难得碰到个能陪我玩玩的对手，你也要来打扰我吗？”

“是啊，因为可怕的敌人可不是这一个。”红joker倒了倒耳朵里的水笑道，“你没发现自己被一双可怕的眼睛盯上了吗？真正的威胁是那里啊。”

说着，红joker指了指秦逸。黑joker顺势扭过头看了看秦逸，似乎不明白他的威胁在哪。但黑joker还是选择了听从红joker的命令，准备转身离开。

“会让你说走就走吗？”程华咬牙道，立刻向黑joker扑了上去，但这时候黑joker突然挥舞西装外套向程华扔了过来。程华挥手将外套扫开，下一刻黑joker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腹部。程华闷哼一声向后退去，随即黑joker立刻一记转身回旋踢踹在程华胸口。

这一击相当沉重，而且关键是速度特别快，比起之前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程华被踢得向后飞了出去，然后落进了水里。随即，黑joker也懒得要那件白色外套了，扶着红joker以及杀手47，冷冷的瞥了秦逸一眼向前走去。

而秦逸似乎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继续观察着他们，目送黑joker带着那两人离开了现场。

“什么？这家伙是红joker？”程华皱起了眉头冷声问，接着就从船上站了起来，一股凶气从他身上散发开，他冷哼一声笑道：“正好，就在这里解决你，以除后患。”

“哎呀，真可怕呢……”格里芬举起手笑道，向后退去，“别这样嘛，你杀了我也阻止不了后续的计划啊，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难道不想先问出来再杀了我吗？”

程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于是暂时平静下来，但依然站着没有动。

“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是红joker的？”格里芬笑吟吟的看着秦逸问道。

“第一，你装得实在是太像了，和我描绘的那个虚假人格几乎是一样的。”秦逸皱眉沉声道，“但这其实也正是破绽，因为那是我虚构的人格，所以你不可能表现得这么饱满。在这种虚拟人格中，出现迷惑和人格混乱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却没有。”

格里芬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叹了口气道：“唉，我这个完美主义者啊。”

“所以，你的这个人格显然是装出来的，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一般来说，人在被审讯的时候是不会全都说假话的。”

这其实是被审讯的一个技巧，在被审讯的时候，如何不暴露情报？那就是说出一部分真话里面混合一些假话，或者把真话换一种方式来说，这样就算是优秀的情报类特工也不是那么容易分辨出对方话里的真假。

稍微受过训练的情报类特工其实都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在审讯情报类特工的时候多半都是利用药物来配合催眠进行审讯。但是刚才红joker却没有这么做，他看起来好像是真话假话对半，但实际上从秦逸的催眠失败这点来看，却并不是这样。

这事有两种可能，其一是红joker说的都是假话但是却表演得和真的一样，其二则是红joker说的是真假对半，但却承受住了秦逸的催眠。

不管是哪种都非常不可思议，绝对不是一般特工能做到的。

要知道，秦逸的催眠能力，在他特工生涯里，他自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就算是红joker应该也没法对抗他的催眠术。所以结果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在自己的经历上说的是假话，所以秦逸模拟出了错误的催眠方案，导致催眠失败了。

因为秦逸的催眠术虽然厉害，但是在察言观色这点上却算不上真的顶尖。从这几点推断，这个情报类特工一定非常厉害。加之在他和对方的对话中，格里芬所提到的那些关于平衡的见解，还有对方频繁提到红joker的事，综合起来就让秦逸猜出了他的身份。

秦逸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在当今世界上依旧是顶尖，能骗过他的人可不多。更别说，刚才格里芬一边假装另一种人格，一边彻底在对话中引导着秦逸的思想，这是很难做到的。

不同性格的人，说话的方式也不一样，比如一句“干什么”，娘娘腔会说“干嘛啦！”，而性格豪迈的人会说“搞毛啊？”。所以，扮演别的人格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每一个用词，每一句话里的细节都需要仔细斟酌和考虑，一个不对就会引起秦逸的警觉。

然而对方却表现得很完美，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完美”，才让秦逸意识到了不对劲。当然，程华的那句话也是点醒他的关键，否则这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继续被对方引导，直到被格里芬拖延到药效结束，甚至有可能秦逸反过来被对方催眠。一想到这，秦逸就忍不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