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笙眸光一亮,万福一礼,道:“方道友来了,有礼了。
方心岸回得一礼,道:“道友久等了,方某奉恩师之命到此,与道友一同缉拿那人。”
杨妙笙把手中柳条一扔,两眸睁大,略带兴奋道:“这就动手嘛?”
方心岸看她一眼,道:“杨道友斗志勃发,却是与先前同道所言有些不同。”
杨妙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不喜与人争斗,平常也是游山玩水,观摩蚀文,感悟大道玄妙,从来不管宗门之事,可是这次是被人带着一起去欺负人,那就另当别论啦。
她咳了一声,生硬转开话题,“不知道这一次要对付的是哪一位啊?”
方心岸道:“道友莫非未曾详细看那书信么?”
杨妙笙眼也不眨道:“书信上就几句话,没说那人身份。”
实际当时她在参看一枚蚀文残简,随意扫了眼书信就扔到一边去了,至于另一封密柬,等她想起来后再去寻找,发现早已是自行化去了。
方心岸也未去计较这些,道:“这次索拿之人名叫于万宗,与今日韩掌门与杨真人捉拿的端奇一般,亦是来自余寰诸天,其人手中覆灭过不下百余宗派,现下方入山海界中,只是看去此人并无参与斗法盛会之意,这便只能靠我辈出手捉拿了。”
说到这里,他似生感应,侧目望向远处。
远处天穹之中,杨延真身影出现在了那里,随即一晃之间,就到了两人身前,他一拱手,道:“两位道友,诸位上真命我前来,助两位一同对付那于万宗。”顿了下,他又言:“杨某知道,以两位真人的手段,对付那于万宗也是不难,还望两位真人不要怨杨某多事。”
杨妙笙哪会怪罪,欢喜都来不及,如此她又可少出许多力气了,咳一声,做出正经模样道:“上真安排,想来自有上真的道理。”
方心岸同样不会介意,他与于万宗又无冤无仇,到此纯粹是受了师门长辈交托,有人相助,那何乐而不为,便道:“无碍,多得一人,把握更大一些。”
三人商量了一下,却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各自端坐下来。
这是因为似于万宗这等人,身上自有玄异,不但知晓一些未来之事,甚至还能提前规避凶险危难,所以他们需得等待上真推算,再在接得符诏之后,方好行事。
在等有半天之后,便见天穹骤破,而后一道灵光落下。
方心岸把灵光拿入手中,看有一眼之后,收入袖中,道:“需得快些解决此僚了,还有两日就是斗法盛会,那边似有更为棘手之事,诸位上真要我等把此人擒捉之后,便尽快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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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翎带着江名堂到了外间,就在一处浮空天台之上立定不动。
江名堂惊魂未定,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那两位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想也是,他不过区区一个化丹修士,何必要出动两名洞天真人?这分明就是针对同辈的布置。
若要解决他,那何其之简单,随便那一位洞天真人往昂星派内下得一封书谕,宗门一定会乖乖将他制住交了上去,根本不用如此麻烦。
而华英翎就算欣赏他,也不可能特意为他出头,方才所为,当只是顺手带了他出来,不致受得此战波及罢了。
他搜寻了一下梦中记忆,发现从来没有端奇真人这么一人。
奇怪的是,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这般做过。
故是猜测,对方很可能与他一般,也窥见了未来之事,或许因为其修为更高,所以自己未能在梦中见得其身影。这也同样提醒了他,梦中所见,也有一定局限所在。
过不许久,但见远处峰上光华绽开,清气排荡,杨延真和韩孝德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端奇真人却是不见影踪,想是已被二人擒捉了起来。
两人再是来至华英翎面前,韩孝德对着他打一个稽首,道:“此回行事自有因由在此,有得罪之处,还望道友勿怪。”
华英翎回了一礼,道:“韩掌门不必如此言,既然是诸位上真之安排,想来此中自有道理。”
实际他与端奇真人也不过是稍微说得来一些,还谈不上交情有多好。但他也不会为撇清此事而刻意贬斥其人。
现在想想,对方一个余寰诸天修士,却是直接跑来与他攀交,目的性很强,应该是想借助他的身份用来遮掩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
这里面具体事机如何他还不甚清楚,可他不难感觉到近来灵机有异,再结合杨延真二人方才所言之语,认为此两件事或许有所牵连,心下思忖道:“或许该往门中去封书信问上一问了。”
杨延真拱手道:“我等已是捉得此人,这便告辞了,还望真人能对此事守口如瓶。”
华英翎点头道:“自然。”
杨延真这时撇了一眼江名堂,他自也能看出,这弟子身上也有点古怪,但是上面没关照,他就没必要去多事,而且一名化丹修士,也不怕弄出什么事端来,真要有什么,也无需他这个洞天修士来出面,交给底下元婴修士就可处置了。
他与韩孝德再是一礼,就一同遁空离去了。
华英翎回过头来,对江名堂道:“你今次来找我,可是功行之上又有疑难?”
江名堂低头道:“是。”
华英翎看了看他,语声平和道:“我观你心绪不宁,今日不合论法,你可先行回去,待收定心神之后,再来寻我。”
江名堂感激称谢,告辞出来,便回得自家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