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常道人言道:“所以我等什么都不必多管,只管修好自己之道便好。”
十分巧合的是,銮方、秉空二人回得驻落之地后,也是在讨论此事。
銮方道:“我等这几日听得玄元道友讲道,虽是补益不小,可奈何我等行的乃是外求之道,需要找寻到造化残片或是参悟造化之地才能补全自身,便是道法修得再是高深,没有外物,也无从下手,可现在之局……”
秉空却是抬头道:“既然无法求,那便不求。”
銮方一怔道:“不求?”随即他似了悟到什么,喃喃道:“不求……”
秉空道:“现在去求,就是与大德相争,你我可是争得过么?岂不见彼辈德道之下场?还是先图自保为好,余者暂且不必多想了。”
銮方想及曜汉三人,也是唏嘘,他叹一声,道:“也好,当初退一步,我等得以存身至今,而今天机莫测,那便索性再退一步吧。”
虚寂深处,那道人在离开镜湖之后,就一直隐藏不动,后来见得张衍并没有大肆搜寻,自忖该是没有露出行踪,
又小心试探几次后,终是把心放下,他意念稍转,一朵朵破碎莲瓣飘来,重聚起了一朵莲花,不过这仍只是部分,非是宝莲全部。
持拿宝莲,他稍作晃动,便有更多力量被接引而来,使得这宝莲愈发明亮,更有细小莲瓣自上冒了出来,
他一持手,将季庄那一缕赠予他的气机取了部分出来,抛入了莲花之内,而后将之托举起来,轻轻一摇,似就有杳然莫测之力与他牵连到了一处,面容之上也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张衍一具分神此时站在布须天内,把此人一举一动都是收落眼底。
他能看出,此番动作不外是想将某位大德召来,从表面看,或许就是季庄。
他并没有过去干涉,因为现在诸有好像开了一个口子,只要有这力量渗透进来,便就没有办法阻拦。
况且季庄就算回来,他也可以随时出手打灭,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他只是不明其人为什么要如此做?
若说这道人乃是大德伟力凝就,那么倒是可以理解,可其自身分明不是大德,而是来源于另一股力量,两者之间说得上是半点牵连也无。
对这股力量的来源他虽有猜测,但暂时还没有办法证实,这样就只能等待其自身暴露了,毕竟其做得越多,他所能见到的线索也便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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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自开始运炼太一金珠后,布须天伟力精气便被他调运而起,往清寰宫中汇聚而来
这等至宝本来是自然造化成就,浑然一团,只是此刻,呈现在他身前的却是一滩软泥金液,在半空之中飘浮而起,且在不断少去。
但是随着造化精气以某种手段被渡入进来,这金液如盛碗中,渐渐满盈起来,下来又试着团聚合拢,如此努力几次,最后嗡然一声,复又凝聚为一枚金珠。
张衍起手将之托于掌心之中,这宝物而今表面金华尽数褪去,反而琉璃通透,间中开有九个细小孔窍,彼此环扣相通,有氤氲白气自里飘飘而去,看去渺渺出尘,仙韵十足。
他细想了一下,原来金珠之金,谕为不坏完满,而今这宝物被重炼了一番,变幻了模样,不适合再以此为称呼,而当以“神”为名。
所以今后此物当称为“太一神珠”。
经他淬炼之后,这宝物并没有立刻提升多少威能,可是下来却是能够利用造化精气不停蕴养了,也即是说,此宝今后有了足够大的提升上限。
不过这还只是其次,关键是此物曾经解开过大道之限,在他与大德交手时,不会再受得有无之变的影响,若不得他允准,外人无可能以此法轻易化去其伟力。
得此一物,稍备攻伐之器,而守御则有布须天为依托,那么下来若与归来大德争斗,进退都是容易。
他一抖袖,将此物收了起来,原本聚拢而来的造化伟力也是平复了下去。
随后沉入神意之内,心意一唤之间,那一位向他传递上境妙法的道人意念又一次显现出来。
可此刻在他眼中,其人却是残破不全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其全貌本来便是残破的。
要说这位大德是被劫力所阻,故是传递入世后才导致此般结果,他倒是能够理解,可现下未曾从道人意念身上感受到半分劫力,其看去就是呆滞死板的一个身影,没有什么值得多做探究的地方。
他原本认为,这位很可能是配合微明,引导下境修士成就三重境,好为其承担劫果,可现在看来,其与微明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牵连,应该纯粹是出自于自身意愿。
他仔细想了想,这里面必然还有什么自己未曾勘透的地方,而且他总感觉对方还有什么东西未曾传递给自己。
这时他心下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一翻手,却是将造化宝莲取了进来,随后自那宝莲之上摘下一枚莲瓣,一弹指,送至那道人身影之内。
须臾,就将破烂缺漏的地方微微补全了一些。
他目中神光一闪,看来自己想法是正确的,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也或许是不得已为之,有部分东西埋藏在这宝莲之中,需得送归其人身边,才能得见真相。
只是现在这宝莲还有劫力寄托其中,在化解之前,不可能完全交托出去,好在知道方向何在,那就好办许多了。
容后他只需设法化解劫力,就能知晓此中答案了。
就在他正身在炼宝及察究线索之际,却并没有停下找寻造化之地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