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斗战,若攻守之中出了差错,那几无半途扭转之可能,只能靠自身承受,那己身之道立时会被对方削去一层。
大德之力与道同存,道若失去些许,那么自身力量也就失去了一部分,虽在事后可以找了回来,可在斗战之中显是无此机会的。
而放在弈棋之中,这就等若上来便先失一子。
他并不想交手之初就承受这等恶果,这必然对后续战局不利,所以这时需有物事替他承担,于是心意一引,一朵金灿灿得宝莲现于眼前,便将那大手生生托住。
张衍笑了一笑,只是起意一召,身外亦是有宝莲化出,只是一个摇晃,光华一洒,其上亦有无边伟力倾压过来,
相觉心中一凛,对付宝莲伟力,没有什么取巧办法,只能将自身法力分出相抗,不过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不及还手了。
张衍并不打算和他久持下去,心意引动之间,一枚宝珠凭空生诞出来,云烟渺渺,仙雾环绕,甫一出现,已然轰击在了相觉伟力之上。
轰然震动之中,相觉顿觉有些持守不住,他知道自己一时失机,已是陷入了极度被动之中,以张衍的本事,一定不会给予自己反手一击的机会,那还不如早点认输,至少场面不会那么难看。
于是他干脆把伟力一撤,任得这一具分身散去。
片刻之后,他正身自虚无之中走了出来,也是将宝莲收了回来。
这时他一皱眉,似是觉得宝莲少缺了什么,但好似又什么都未少,这可能是方才与张衍斗战有关,因他有部分法力未曾完满,这宝莲也非是真正完满,而且此刻也未曾感应到什么凶险,所以没有继续追究
他打一个稽首,叹道:“此一战乃是道友赢了,我当遵从言诺,自此造化之地中退走。”
张衍意念一转,场中宝莲及太一神珠都是消失无踪,他道:“贫道先前之言仍是作数,只要道友能证明自身,贫道自会将此处还了道友。”
相觉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转眼就没入虚寂之中。
张衍见他离去,便留了一具分身去往这造化之地,随后心意使动,已然回到了清寰宫中。
在玉台之上坐定之后,他一拂袖,便有一缕造化宝莲气机飘散出来。
此番目的主要就为得了取拿到这宝莲气机,其余之事只是附带,现在已然功成,那么下来当可以此推算力道之身攀升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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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觉听了张衍这番话,神情微变。
他其实很想说微明一样无法证明自己是不是造化之灵借托之身,可不也是占据了两处造化之地么?为何你不去找寻其人?却是反而来找他?
但他不可能真的如此说,这非但无益于他摆脱眼下困境,反而还得罪了微明。
他也很是明白,这不过是张衍的一个借口而已,其人就不是来和他说理的,除非他能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造化之灵。
可是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况且他的确和造化之灵有着一点牵扯,那归来诸有就不是单纯依靠自身的本事。
他哼了一声,看向张衍,语带质问道:“道友说我可能是造化之灵,不错,我的确难以证实自身,可我也需问一下道友,纵然你是造化之精破碎之后才得以成就,可那时也有不少破碎造化之灵入到诸有之中,不定道友便是其中之一,若是如此,我将此地让了出来,岂非更是不妥?”
张衍淡笑一下,道:“我若是造化之灵,岂会容你与微明道友存身此间?早把两位吞夺了,现在也不会来与道友好言相商了,直接动手岂不更好?”
相觉心中也知张衍为造化之灵的可能不大,否则造化之灵也不必要与他勾连,并暗中把他送回到诸有之中了,只不过试着强辩一下。
他明白现在自己要么就是隐忍下去,答应张衍的条件,将造化之地让了出来,要么就是干脆拒绝对方的提议,这里就有可能引发一场斗战了。
只是他觉得没有什么胜算,张衍统御有布须天和多处造化之地,除了自身法力之外还能调动此中伟力,正面对撞实在胜数不大。
可是再仔细一想,若是一言不发就这么让了出去,却是显得自己心虚了,要是真被当作了造化之灵,那日后可就洗不脱了。
且这毕竟不是死战,若是能顺利按照自己设想来,其实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即便失败,说不定还能引起微明心中疑忌,因为张衍今次可来压迫自己,那么下次就可去压迫其人。
于是他沉声言道:“要我如此退走,却是绝无可能,我愿意向道友领教一二,若是不敌道友,那自是无话可说。”
张衍点首道:“既然道友有意论道,贫道自当奉陪。”
相觉面上忽然多出了几分郑重,道:“只是我与道友若是斗战,则诸有难免有所动荡,我有一个建言,不若你我各出一具法力等同之化身斗战,以此定下胜负,而正身则以法力护持诸有,如此免得因你我之力侵害诸有,道友以为如何?”
他觉得张衍伟力比自家高出不少,要是放开来斗战,他觉得胜望不大,而分身便就不同了,力量有其所限,布须天及诸多造化之地的伟力自是无法调用了,这就有一定取胜之望,而且这般即便输了,也能保留一些颜面。
当然,这里首先要张衍答应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张衍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道:“也好,道友尚有不少伟力被困阻于劫力之中,并不能拿出全力,贫道若这般胜你,怕你也是不服,就依此言。”
其实这对他来说无甚区别,他气、力双身相合,自气道成就大德之后,力道之身在未曾大成之前,暂且只能起到从旁相辅的作用,而在实力受限之下,反而更能发挥出力道之身的手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