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新篇章

与休达商站的情报工作人员们又聊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后,盛德鸿又匆忙乘船离开了休达港,抵达了东岸驻欧全权特使的理所加的斯港。此时高文刚特使还在奥斯曼土耳其处理事务未归,不过一些来自黑海的消息却已经通过随时待命的快速联络船传递了过来。作为欧陆情报方面的最高主官,盛德鸿有权翻阅一切情报文件,甚至包括密级最高的一级。

在这些情报中,有关克、俄战局的消息自然是最吸引他的目光了。盛德鸿从这些情报中整理得知,原来由陆军中校毛君率领的黑海支队在未经大的战斗的情况下,已经顺利抵达了伏尔加河下游一带,并在这里遇到了卫拉特蒙古杜尔伯特部的牧民。

杜尔伯特部的酋长一开始并不打算带东岸人去找阿玉奇汗,不过在毛君重金贿赂之后(都是一路上抢的毛子贵族、商人的东西),他们勉强同意了东岸人的请求,但只允许毛君带数十骑前往,毛君同意了这一要求,欣然前往。

阿玉奇汗最终抽出时间见了毛君一行。双方闭门商议了半天,不过却没有多少有建设性的成果。阿玉奇汗虽然比较有远见,承认这些年来俄罗斯帝国给予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他们只有七万多帐,实力有些不济,但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在伏尔加河下游一带游牧了一百多年了,现在已经是第四代人,很难说走就走了。除非你让他们切身感受到极为严重的安全方面的威胁,就像当初在西域游牧时,遇到同属卫拉特蒙古的崛起的绰罗斯部(即准噶尔蒙古)的吞并威胁,否则他们是很难有足够的动力西迁的。

阿玉奇汗不是什么消息闭塞的野蛮人,他们土尔扈特部在伏尔加河一带经营这么久,对顿河下游、高加索一带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那里一直是俄罗斯人、克里米亚鞑靼人以及土耳其人争夺的焦点,未来肯定会战事不断。再加上当地也生活着一些粗俗的野蛮人——是的,没错,文明水平还算凑合的土尔扈特人也鄙视那些野蛮人——他们去了怕是也要因为土地、草场、水源的因素而纷争不断,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因此,阿玉奇汗认为,除非他们得到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否则他们是不会轻易游牧到顿河下游、北高加索一带的。至于什么是“无法拒绝的条件”,呵呵,阿玉奇汗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也给毛君中校大致说了一下,无非是大量的金钱、物资和武器援助,同时还有安全保障,土地赠与等等。对了,他们还不保证不会再度返回伏尔加河下游的老巢,这视情况由阿玉奇汗自己决定。

毛君中校对此无法做主,因此只能具文上报,由高文刚和本土执委会做决定了。但无论如何,他们这次突进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打探到了那些蒙古人的具体位置所在,同时也得知阿玉奇汗并不是什么愚昧无知的人,对俄罗斯的现实威胁也非常清楚,那么这就好办了!只要以后双方价格谈拢了,那么不排除顿河及北高加索将会迎来一个新篇章。

盛德鸿最终在熱那亚共和国逗留了大概半个月左右。

熱那亚的社会名流们纷纷表示,会考虑更多地往东岸本土进行投资,以增进两国间的友谊。东岸为熱那亚提供庇护,熱那亚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所谓的互利互惠,不就应该如此么?他们已经决定了,现在东岸国内正在大力开发潘帕平原,同时对查科进行渗透垦荒,这正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同时他们也期望,这些投资在未来能够给予他们丰厚的回报。在东岸这么一个飞速发展、潜力无限的经济体进行卡位式投资,本来就是这个资本实力极为雄厚的国家一直在做的事情。这一次,他们只不过是要加大一些力度,投更多人力、物力过去罢了,反正不会亏的,不是么?

盛德鸿对熱那亚人的知情识趣非常赞赏。他们之前与威尼斯人一起,一同给东岸人贷款,使得高文刚筹划已久的取得奥斯曼帝国货币改革主导权的事情成真,贡献非常之大。这一次,他们又承诺给予东岸本土及海外殖民地(初步商定往怀远岛、莫比尔港增加投资,方式为开荒兴建种植园)增加投资,也不枉东岸人给予他们国家独立保证了。

1687年12月16日,盛德鸿在最后处理完了某些商站事务之后,便启程离开了这个地中海之滨的美丽城市,乘船前往休达——一个西班牙王国位于北非的前哨基地城市——并最终于月底之前抵达了这儿。

休达原本是葡萄牙人统治的城市,也曾经是这个面朝大西洋的王国在北非最后的荣光之一(国王都战死在这儿了,成果不过是几个可怜的飞地),不过在六十年代与西班牙签署独立协议时将这儿割让给了他们,于是五拱冠旗降下,升起了西班牙十字旗,卡洛斯二世国王成了休达的新主人,至今已经快二十年时光了。

说实话,这二十年来西班牙人对休达港的治理基本上没什么章法。除了少许西班牙渔民来休达定居之外,这里就没什么别的人口流入了,间或有一些从良的海盗或破产商人来此隐居,但数量太少不成比例。这里绝大部分人口,还是当年葡萄牙征服者后裔及原本就世居于此的绿教徒们——基本都是柏柏尔人。

到了最近几年,因为迅猛发展的对摩贸易的关系,一些东岸商人在经得西班牙王国的批准后,也来此常住,总数大概有两百余人的样子,包括销售、财务、物流、仓储、维修、安保等各方面的人才。这些人多是私人雇佣,与南边佛得角群岛一带多是国营企业(南海运输公司)的商务工作人员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