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绿衣女子过来,青衣女子这也不再打了,便朝着绿衣女子轻唤了一声,又来到绿衣女子身旁将其手臂挽起,脸上满是嬉笑之意。
看着青衣女子如此模样,绿衣女子心里不禁觉着好气又好笑,自己不过是比眼前这个妹妹大上些许而已,但二人的心性相比其阿里,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是有些贪玩了些,这才会一直与小僧作对不停,任凭自己如何去劝也是无用。
但无用归无用,绿衣女子心知自己还是要劝上一劝才行,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后,绿衣女子这就看向青衣女子说道:“林杏妹妹,你就不要再作弄净虚大师了,净虚大师是出家人,可是佛门的弟子,又怎么能与你打闹?这样成何体统?要是被佛祖给知道了净虚大师与你这般目中无佛的话,佛祖可是要惩罚净虚大师的!”
听得这绿衣女子之言,那年轻的小僧竟然是金龙寺一代高僧、真言大师的亲传独门弟子净虚,那么如此说来的话,先前与他打闹的青衣女子便是与净虚在尘世相遇的韦林杏,而这位绿衣女子则应是二人在梁州城外,从天刀玄卫手中救下的肖子晴了。
当日在梁州城外,净虚与韦林杏救下了肖子晴后,在得知墨轩竟是从山崖之上坠落了下去,二人也是心惊不已,当下便决定同着肖子晴去寻找墨轩下落。奈何墨轩已是随着水流飘向了远处,三人也不知墨轩到底去了哪里,只能顺着河流向着下游寻去,却是如何也见不到墨轩的身影。
如此寻了许久,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墨轩,三人不知墨轩到底是生是死,要是再找下去也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最后便只能放弃了继续找下去的念头。不过,三人总是没有见到墨轩的尸身,倒是相信墨轩还存活于人世,只是三人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墨轩,这就只能先行离开,待得去了别处再打听墨轩的下落。
于是顺着河水一直朝着下游找去,三人竟是一直找到了襄州,都未能打听得到墨轩的下落,却是不知墨轩那时早就被罗家兄妹给救起,已是去往了灵州,他们自然是无法找到墨轩。而在苦寻无果之下,三人最终也只能放弃,便在心中祈祷墨轩吉人自有天相,应是不会有性命之忧,随后三人听闻到洛州青琼山要召开武林盛会,韦林杏对此可是大感兴趣,便带着二人要赶去观看,三人这才从襄州又赶到了洛州来。
方才,被肖子晴一番劝说,韦林杏闻言之后却是不信,便答道:“哼!小和尚他又没有呆在寺庙里,佛祖都看不着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
见着韦林杏不信,肖子晴不禁一笑,又继续劝道:“林杏妹妹,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神灵可是无处不在,又怎么会只呆在寺庙中呢?”
说完,肖子晴又冲着头顶的天空指了指,韦林杏顺着肖子晴所指看去,可入眼处除了光秃秃的树枝之外便再无其他,她正要与肖子晴问起指的是什么之时,又听着肖子晴说道:“你看那天上虽然是空荡荡的一片,但神佛可是我们肉眼凡胎看不见的,说不定净虚大师的佛祖此时就在天上看着净虚,你刚才对净虚大师无礼的一幕,可是都被天上的神佛都瞧了去…”
“啊!?”
听肖子晴这话说得唬人,韦林杏顿时就被吓住,但听她惊呼了一声,这又怯懦懦地躲到了肖子晴的身后,两眼则是畏畏缩缩地冲着天上瞄去,却根本瞧不出什么东西,这却是让韦林杏心中更觉害怕,又小声地与肖子晴问道:“子晴姐姐,难道那神佛真的都在天上看着的么?”
闻言不禁便是想笑,肖子晴连忙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待得笑意敛住之后,才听着她故作正经地说道:“那是当然了,金龙寺可是九大正派之一,满天下那么多弟子信徒,他们日夜拜念的神佛自然也是存在的,否则你以为大家都会去拜一个子虚乌有的神佛么?”
见肖子晴说得煞有其事,韦林杏心中不免更觉害怕,她这又朝着净虚看去,却见到净虚正闭着双目、双手合十的冲着天上念念有词,也听不清他在念些什么,不过韦林杏心中猜测的话,净虚此时应是在与天上的神佛说着赔罪的话,希望神佛不要降罪于他…
看着净虚如此,韦林杏心里这又更为相信,却是不知净虚只是在听着肖子晴提起了神佛之后,这才习惯地冲天念经,倒是不知竟然还能将韦林杏给彻底地吓住。而韦林杏在默念着与天上的神佛赔罪之后,自认为神佛已是原谅了自己,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于是又看向净虚一眼,却见到净虚仍是在念经不停,她这不敢再与净虚去胡闹什么,也不愿在此过多停留,这就挽着肖子晴的胳膊说道:“子晴姐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要不然等会儿天上的神佛下来了,我们再想要走可就走不了了!”
说完,也顾不得肖子晴答不答应,韦林杏都不去理会净虚,拽着肖子晴这就继续朝着前边走去,唯恐走得迟了些,天上的神佛就会真的降世一般,韦林杏不敢想象到时候自己会给吓成什么模样…
而净虚念完一段佛经之后,睁眼看来却见到二女已是走远,他也不见多言,这便抬足跟上,不过仍是与二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肯靠得太近,就怕被其他武林中人给见着,会对金龙寺有所诟病,这自然不是净虚想要见到的。
……
等到三人同行来到洛州城后,正逢明日便是那青琼山上武林盛会召开之日,三人这就打算在洛州城中落脚一夜,等到明日就去到青琼山上,见一见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会究竟是什么一番模样,竟能引得天下武林都为之动荡、万人前往…
不过对此,净虚却是并不甚上心,他只在心中念着,那金龙寺身为九大正派之一,定然也是会派出门下弟子僧人前来,自己此行前去的话,也一定能够见上寺中同门,到时候还能够好好的叙旧一番,自己虽然久不在金龙寺中,但因为师父的关系,自己还是认得不少同门的。
想着自师父离世之后,自己也同师父一般,再也没有回去过金龙寺,或许是自己对金龙寺并没有什么归属之感,净虚自认为只要自己心中有佛,这天下之大,何处都是佛门之地,也无需非要坐在那寺庙之中诵经念佛,师父当年也是这般同自己说的,便在净虚心中根深蒂固…
于是念诵完最后一段佛经,净虚闭上发干的嘴唇,再睁眼看去之时,正见天色已是放亮。那旭日东升起来,曙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亮得净虚不敢睁眼直视,唯有又闭上双眼,却是不见这清晨的阳光,可是将自己的身子映得一阵金光闪耀…
时节入冬,大树的枝头都已是光秃,但见满山的金黄凋零,偶有几只飞鸟从缓缓飞向天边,这与春时的春意盎然截然不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之感。
中原各大门派齐聚青琼山,此事已是天下皆知,所以无数武林中人云集赶往洛州青琼山所在,这不论在何处都能见到。但在洛州境内的南方某处,却见两名女子与一个光头小僧结伴而行,三人之间好似是相知相识,正朝着洛州青琼山所在的方向赶去…
于是又仔细朝着三人打量看去,便见二女身上衣裳一青一绿,容貌皆是十分娇美,彼此之间都难以分出高下,直让过路的武林中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与二女显得格格不入的是,那小僧却是身着一袭破烂袈裟,就连脚下的布鞋也有些破损,也不知他穿着这双布鞋还能走上多远,但那小僧的面容倒是生得白净,便让人有些忽略了他的穿着。
但毕竟是二女与一名僧人走在一处,旁人见此一幕或许会感到惊讶诧异,这佛门弟子如何能与女子在一起?只是诧异归诧异,却是无人上前朝三人问起什么,因为三人的脚步不紧不慢,好像并不是要赶去参加那即将在青琼山召开的武林盛会,而此时赶去洛州方向众人心中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青琼山的山门所在,若是在路上耽误了什么让自己去得迟了,可是会令人无尽抱憾。
看着不少武林中人奇怪地打量了自己几番之后,这又超过了自己,继续闷头赶往青琼山所在的方向,二女对此却是不以为然,但那光头小僧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只见他面色有些难看,也不见他开口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走在二女的身前许远的地方,似是不敢与二女呆在一处,唯恐惹得路过众人误会…
“喂!小和尚!”
见着小僧竟然一个人跑在前头那么远,只听二女其中一人冲着小僧的背影大唤了一声,又嚷道:“小和尚,你一个人走那么快干嘛?也不知道等一等我们,真是…”
闻声停下了脚步,小僧的脸色不禁显得有些发黑难看,但还是硬着头皮转过了身来,又看向二女,口中吃声答道:“小…小僧哪有走得快…明明是二位姑娘走得慢了…”
缓步追了上来,却是没有听清这小僧后边越说越小的话声,只见那青衣女子来到小僧面前,又面露疑惑地问道:“小和尚,你方才说了什么?”
“没…没…没什么!”
又是吃声一答,小僧似是怕极了青衣女子,但见他目光躲闪,也不敢去与青衣女子对视,说完这就要转身继续走去,不敢与青衣女子离得太近。
见着小僧二话不说这又要走,青衣女子却是不依,这就指着小僧背影大声呼道:“好哇!你刚才分明就有说了什么,却不敢告诉本姑娘,你一定是说了本姑娘的坏话,是也不是!?”
说话间,青衣女子一个闪身,这就出现在了小僧的前方拦住去路,其右手不禁落在了腰间的剑鞘之上,好似一言不合就要拔剑出手一般。
见此一幕,小僧的面色顿时大变,仿佛极为害怕青衣女子会冲自己出手而来,这就连忙呼道:“韦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刀剑无眼、有话好说!”
“哼!”
便听着一声娇哼传来,只见青衣女子紧盯小僧,面上却是微怒说道:“方才本姑娘让你说你不说,现在才知道要说,可是晚了!”
音落,青衣女子仍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但她终究还是没有拔剑出来,只是单劈一掌朝着小僧拍去,口中更是大声喝道:“今天本姑娘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看招!如来神掌!”
本是不甚在意此处动静,但听得这青衣女子口中呼声,路过的武林中人还是不免听得心中一惊,这又齐齐回头看来,心道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还会使得佛门绝学《如来神掌》,这佛门的顶级武学又何时落到了一名女子的手上?难道那小僧会使《如来神掌》,这又将如来神掌教给了那青衣女子不成?
心中带着惊疑,但回头看来之时,只见那青衣女子冲着小僧拍去一掌平平无奇,完全没有气势不说,就连掌法都谈之不上,这哪里会是佛门的绝学《如来神掌》?分明就是胡闹儿戏罢了!
“搞什么名堂!?”
“哼!这简直就是胡闹!”
“真是耽误老子功夫,要不是老子赶着去青琼山,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丫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