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熟悉的街道,大跨步的登上一级级台阶,沿着下坡如坠深渊一般的翻滚,爬起,电车铁轨在鼻尖散发着锈蚀的腥味,光亮的隧道口在身后渐渐拉远,眼前是一片深邃无垠的黑暗,樱花在枝头跌落凋零,脚下踩的尘土里尽是死去的花瓣,花粉尘中鸟儿在演绎着哀歌,小孩子在恶劣又天真的大笑着,石桥下的流水一去不返的前往幽暗的深海,浪花激涌的海面与船坞里,捕获的海鱼在爆嗮的烈日下垂死挣扎,仿佛整个世界独留下自己一个人,人来人往忙碌的街头寂静无声
到底在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在奔跑
路上的行人偶有回头看着这远去的小小身影
如受伤野兽一般,慌不择路,埋头逃跑的身影。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陌生的地方,嘶哑着,喘息着,悲鸣着,埋首在小巷里,不见阳光阴暗的角落,小小的身影颤抖着
似在哭泣,呜呜哽咽
低微虚弱,隐隐回荡
名为人生的舞台,对于她来说,应该在几年前就拉上了遗憾的帷幕。
但是!
似乎突然惊觉,麻美猛的站起身,一张脏兮兮的大花脸上,此时皱了皱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呢喃着,细语道
“不对啊,我死之前好像还生了个儿子来着”
嗦嘎
猛的跺脚拍手。
苏醒后任是有着轻微混乱的记忆,在此刻跳出重要的片段。
病院里,娴静虚弱,像是不良太妹的金发少女太太,最后在丈夫的注目下,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带着遗憾又莫名的表情轻轻的永远闭上双眼。
“对呀!我还有个儿子!”
这一年,口出惊人之语,年仅9岁的小学生,渡边亚美兴奋的喊道。
“夏目!夏目贵志!我的贵志!”
豪气的一把抹掉眼泪,大花脸更花了,但此刻,温暖的阳光斜斜又顽强的从头顶小巷的天空探下,轻柔的披在身上
咧着嘴,爽朗又元气的笑颜,哭着,笑着,绽放。
还是个孩子的女孩在大街上奔跑,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不顾一切的奔跑,眼泪与鼻涕挂在脸上,在疾驰的风中飞舞,明亮闪亮如星般的眼眸中,满溢的喜悦是脱笼而出的小鸟,明明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却由鼻腔里哼着快乐的歌谣,还在任性的奔跑。
跑过了噪音环绕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区,跑过了波光粼粼的黑尾鸥飞舞码头,跑过了人来人往流水轻响的石桥,跑过了绿草芳芳孩童嬉闹的公园,跑过了樱花盛开飞舞鸟语花香的景园,跑过了出口光明灿烂废弃深邃黑暗的隧道,跑过了疾驰而过呼啸轰鸣着的电车过道,跑上了长长不见尽头的坡道,跳着一级级的蹦下了阶梯
她只是在跑着,笑着又哭着,温暖的阳光如披在身上的轻纱,发丝跳跃着溅出晶莹的汗珠,跑过一个个路口,拐角,街道,町区
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奔跑呢
一路上遇见的人忍不住的回头看着那个离开的小小身影。
如小鹿一般,跳跃在林间花丛中,自由又快乐的身影
“哈”
激烈的喘息着,终于还是跑到这段路途的终点,小小的女孩喘息着,带着迫不及待的喜悦心情,仰头看着那扇记忆中熟悉,现在看来又过于高大的门扉。
爽朗又元气的咧嘴大笑着,深呼吸着,用尽全身力气的大喊着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夏目他妈
亲爱的老公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开门迎接,并没有觉得奇怪的麻美,踮起小小的脚尖,吃力的伸直了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的,急促的门铃声象征着此刻主人的心情。
她可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耶,犯不着讲那种客气,要不是没有钥匙,也不会按这个门铃了。
焦急的催促着,企盼的眼神下,门扉轻轻的打开,男人的声音响起,抱怨着说着不要再按了,出现在小小的麻美眼前
几乎满溢而出的幸福与喜意在脸上冻结,垫着脚趴在门柱边的麻美,懵逼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大叔是谁???
应该没跑错地方的才对!
“你是谁?”
胡子拉碴留着长发像是艺术家的男人同样懵逼的问道。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啊,混蛋,揍飞你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女孩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强势性格,又在单亲家庭长大,性格上难免不像正常的温柔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