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没完没了

盛唐高歌 炮兵 4493 字 9个月前

崔源闻言只是笑笑,很快说道:“想娶得绿姝,还得看他拿不拿得出能让老夫上眼的聘礼。”

“郎君,都快是一家人,这样做,会不会让郑将军感到郎君在为难他?”怀安小心翼翼地说。

看自家小姐的态度,那是非郑鹏不嫁,以前门不当、户不对,现在不同,郑鹏成了将军,还有了爵位,最重要是得到皇帝的信任,前途不可限量,这时候还像以前一样对待,似是不妥。

“为难?”崔源冷笑地说:“老夫不是为难,而是刁难,差点让我博陵崔氏蒙羞,要不是姝儿坚持,早就把他打趴,哪里轮到他娶博陵崔氏的女子,不管怎样,他要娶姝儿,就得乖乖听话。”

一想起郑鹏为了破坏崔王联婚,故意抹黑二家,让博陵崔氏在一段时期内成为天下士族的笑话,崔源就气得打不过一处来。

正在说话,管家仁安上前禀报:“郎君,张外郎上门拜记,老奴已把他请到大堂了。”

崔源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张九龄,说话得体,办事高效,郑鹏那小子算是找对人,嗯,就知他沉不住气。”

昨天跟张九龄提出要一份送给博陵崔氏的聘礼,才一天就有答复,说明郑鹏急了。

提要求的原因很简单,郑鹏差点让博陵崔氏蒙羞,现在不少族人还愤愤不平,崔源就让郑鹏给整个博陵崔氏一份礼物。

要是姝儿嫁过去,那就是一家人,作为家长,崔源不希望自己人之间有裂隙,于是提出这种要求,让郑鹏先跟族人搞好关系。

看似为难,实际是替郑鹏获取博陵崔氏的人脉资源铺平道路。

当然,这种话崔源肯定不会跟郑鹏解释,也不会跟外人诉说。

张九龄的面子很大,一盏茶才刚刚喝,崔源就出来了。

相互寒碜后,张九龄开门见山说:“知道崔御史公务繁忙,某也就不转弯抹角,这次登门拜访,主要是商议聘礼的事。”

“哦,张外郎有事不妨直说。”

张九龄笑着说:“听说博陵有一条陵河,贯穿博陵全境,宽约二十丈。”

“没错,张外郎提起陵河,不知是什么意思?”崔源有些疑惑地说。

不是谈聘礼的事吗,怎么谈起了陵河?

“陵河河宽水深,只靠一座木桥出入,每逢雨季来临就要重修,还有百姓因桥损坏的问题失足落水,不知可有此事?”张九龄继续问道。

“没错”崔源有些头痛地说:“木桥不够稳妥,石桥最好,然而寻遍天下擅长造桥的匠师,就是李春的后人和弟子也请过,可都说没把握,只能以木桥和渡船为主。”

李春是隋代造桥匠师,隋开皇十五年至大业初建造安济桥(赵州桥),他主持建造的安济桥,不仅造形优美,还格外坚固耐用,大桥全长5083米,宽9米,主孔净跨度为3702米,在当时创造了很多记录。

张九龄淡然一笑,开口说道:“如果飞腾给博陵造一座比石桥还坚固的大桥,无论刮风下雨都不用害怕的桥,方便住在陵河边百姓出入,不知这份骋礼能不能让崔御史满意呢?”

“郑鹏还会筑桥?不会是木桥吧?”崔源有些吃惊地说。

“非也,是水泥桥。”

“什么,水泥桥?”

张九龄解释道:“飞腾说,崔御史见过水泥,就是用水泥修建一座比石桥还要坚固的大桥。”

说话间,张九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图纸,铺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图说:“崔御史,你看,这是飞腾设计的桥,当然,这桥还没有命名,他说命名的事交给崔御史。”

崔源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图纸上,一座平桥,桥设四个桥墩,两边窄中间宽,方便中间可以过船,设计巧妙、美观,还很贴心在桥上画上栏杆,保护路过行人。

木桥不稳固,石桥没把握,要是用那个水泥做材质的话值得期待。

“子寿兄,有些时日不见了。”郑鹏笑呵呵地把张九龄迎进来。

张九龄苦笑地说:“飞腾,某可不是你,挂着一个闲职,每天消遥自在,还有美人环绕,真是羡煞旁人。”

长安人多,但圈子并不大,彼此什么情况都了解,张九龄升为员外郎,新官上任,很多事都要学习、熟悉,还要跟新同僚搞好关系,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除此这外还要做好媒人的工作,而郑鹏挂一个定远将军的散职,每天锦衣玉食,感觉有什么事轮不到他,可有什么好处少不了他,年纪轻轻还有了爵位,真让人羡慕。

有对比,就有伤害。

郑鹏压低声音说:“古人有云,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子寿兄,明眼人都看出,子寿兄可是快要肩受更大责任的栋梁之材,哪能跟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对比,真让你闲下来,怕你也不乐意。”

“你这张嘴,真是太能说,什么责任栋梁的,顺其自然吧。”张九龄微笑着说。

有缺憾,人生反而完美,有起落,内心才能淡然,从被迫辞官归田到复用,张九龄经历了从高到低、又从低回到高的心路历程,感受到人生的大起大落,内心更加坚强、淡然。

郑鹏说得有道理,随着姚崇淡出在大唐的核心权力圈,以张锐为首的新势力慢慢掘起,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而张九龄又是张锐最看重的人才,出任礼部员外郎,其实是有计划培养,为以后重用作准备,张九龄的心情很不错,不过他并没喜形于色。

“对,顺其自然即可“郑鹏笑嘻嘻地说:“子寿兄,我的事不能顺其自然,需要多加努力才行。”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心急了吧,放心,一直没落下,今天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张九龄没好气地说。

和别人相比,郑鹏说话不客套,有什么说什么,不掩饰自己的喜恶,简直坦率得有点可爱,就是这点坦率,让张九龄觉得郑鹏与众不同,对郑鹏也更有好感。

郑鹏闻言一喜,忙给张九龄把杯中的茶倒满,催促地问道:“怎么样,谈妥了没有?”

“差不多谈妥。”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张九龄有些为难地说:“崔御史基本同意这桩婚事,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飞腾也送博陵崔氏一件有诚意的聘礼。”

“有诚意的聘礼,具体是指什么?”郑鹏有些头痛地问道。

“问了”张九龄苦笑地说:“崔御史就是打哑谜,怎么也不肯说,飞腾,你跟崔御史交往比我还多,肯定比我更了解。”

转了一圈,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张九龄感到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主动跟郑鹏分析:“飞腾,其实也没那么难猜。”

“此话怎讲?”

“崔御史说了,送博陵崔氏一件有意义的聘礼,不是送给绿姝小姐,也不是送给崔御史,估计是崔御使想嫁孙女时,想嫁得风风光光,其实说已经说得那透澈,并不难猜。”张九龄分析道。

郑鹏有些郁闷地说:“这个老小子,还真会折腾。”

前面三个条件,完成后,又出了难道,好像不折腾自己就不高兴,郑鹏还真有点服他了。

手里捏着自己的软肋,好像有点没完没了。

“非也,非也”张九龄摇摇头说:“这不叫折腾,而是好事多磨。”

说到这里,张九龄有些羡慕地说:“飞腾兄,知足吧,你是娶五姓女,还是嫡系,不知多少人想被折腾也没机会呢。”

豪门世家有些式微,然而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并没有下降,在张九龄看来,郑鹏是抱着蜜罐叫苦,不知是无知还是显摆。

“可前面已经把他提的条件都答应了啊。”

“没错,可崔御史说那是提亲的要求,现在是成亲的条件。”

强权即是真理啊,郑鹏苦笑一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边搜索枯肠地苦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