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子的路数再怎么复杂,能复杂过牛羊体内的骨骼筋络么?
看见这庖丁解牛刀法出现,老者顿时变了脸色,不禁惊咦出声,急急说了声:“且慢!”
白胜哪里还能且慢?他这双刀杀出性子来不剁死敌人就不会停手,在水下若不是那大鸟急剧沉降,他也是不会停手的,剁死剁不死也要剁下去,就没有停手的概念!
老者似是知道他不会停手,在说出“且慢”的同时,脑袋又是一甩,一蓬不知道多长的长发如同一团积满了雨水的乌云向前砸出。
他不得不砸这么一下,若是不砸,对手的双刀就捋着他的胡子切到他的心肝肺了!
这一变故又是白胜无法预料的,他在疯狂进攻的同时只留意这老头的手脚,哪想到这老头在舞动胡子的同时竟然会使头发给出如此沉猛的一击?
这头发来得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无法从进攻的态势中转为防御,只觉一股霸道至极的内力迎面迫来,这内力远胜李若兰的白虹掌力,连忙运起飞絮功来应对。
他刚刚将体内的功法转换过来,这一蓬乱发就已经击中了他的正面,连人带刀如同一团柳絮,飘飘摇摇地飞离了洞口。
飘摇之间,他只觉得胸腹之间有如万箭穿身,剧痛难耐,又觉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半空,随后两眼一黑,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瞬,最后的一念里很是不解,这飞絮功为何失灵了?
他不知道的是,头发是属于软兵器的一种,而软兵器上附着的内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它的击打效果与硬兵器和硬掌力是截然不同的。
这已经超脱了铁锤砸铁球的原理了,如同鞭子抽陀螺。
他在陷入昏迷的同时摔向水面,却没看见老者那一头两丈有余的头发随即追出了洞口,将他的身躯和双刀一并裹在其中,拉回了洞口。
这说话声音来自对面那座山洞之中,白胜循声望去,却见那洞口中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位全身被头发胡子覆盖了的老者,须发之间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足有七八十岁,只不过头发胡子却是黑的。
原本在这绝谷之中看见有人是件惊喜的事情,但是这老者实在是太不友善了,白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讽刺道:“真是怪事,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我跟你说话了么?你搭什么茬?”
老者却不服气,辩道:“这绝谷之中就只有你我两人,你不是对我说话又是对谁说的?”
白胜怒道:“我跟这大鸟说话不行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少见多怪!”
老者笑道:“这大鸟是畜生,你跟他说话,莫非你也是畜生?”
白胜只觉得这老头无可理喻,就是一找打架的节奏,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不讲也罢,当即反骂了回去:“你才是畜生,你个老畜生!你一家都是畜生!女的是鸡,男的是狗!”
老者这辈子哪里挨过这么恶毒的辱骂,在这个年代里骂人一般都是直娘贼、贼厮鸟之类的文明用语,像白胜这样丰富多彩的骂辞都是后世文明进步后的产物,当即暴跳如雷:“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骂老子?老子杀了你!”
“杀我?我还想杀你呢!你个老王八蛋!”白胜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双刀在手的他本来就已经陷入了嗜杀的境地,只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在这只刀枪不入的大鸟面前很难占得什么便宜,况且现在已经是白天,他的内力得不到补充,一旦用尽就将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是这个老者的出现却令他再也无法克制心头汹涌的杀欲,骂过这句之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杀掉老者夺取山洞。
哪怕听起来这老者的内力很强也要杀,反正谷中连同自己一共就这么两人一鸟,这一人一鸟都是敌人而非朋友,他不杀人人也杀他。至于杀不了怎么办?杀不了就被杀好了。
陷入魔障的他不会去考虑太多的后果。
双刀轮换斩动,一刀刀连续斩入石壁,斩一刀,身形平移一丈,双刀恰似两只可以陷入石壁的手足,令他的身体得以在峭壁上横向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