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将目的地和盘托出,但钟灵一番关切总不能置之不理。
段家的女人自然不会出面购买骆驼,因为这种事有保镖来处理。
经办这桩买卖的有四个人,那个叫做古归林的矮壮汉子和那个背着铜棍的穿腮胡都在其中,另外两个人一个头戴斗笠,背着一条钓鱼竿,另有一个做书生打扮,腰间却别着一对判官笔。
这四人皆是身穿黄色服饰,与另外十几名保镖的服饰迥然有异,看样子是所有保镖的头目。
早市上的骆驼总共只有二十三匹,但是来购买骆驼的却远远不止二十三人,卖骆驼的贩子没想到这个时节居然有这么大的生意上门,抑制不住喜色外露的同时,也在后悔没有从当地人的手里多收一些骆驼上来。
骆驼和马这种东西,收多了卖不出去,只饲养就是沉重的负担。
“这些骆驼我都要了!还有没有?还有也一并买了,我们这些马匹折价给你。”古归林道。
没等骆驼贩子说话,方金芝一听就急了,你都要了,我怎么办?让我扛着三百多斤去天山么?我又不是沙僧。
当即也对骆驼贩子说道:“别人要多少我不管,我至少要卖三匹,你开个价吧,现钱现货,骑了就走!”
古归林环眼一瞪,道;“你没听见我说这里的骆驼全要了么?什么三匹两匹的?一匹也没你的!”
二十三匹骆驼,就是全部给段家也是不够分,又岂能出让给别人一部分?
方金芝顿时怒了:“买东西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先来的,自然是我先买,我又不买太多!”
那骆驼贩子见状就笑眯眯不说话,只等这两伙顾客吵起来之后他就可以坐地起价。
这时木婉清就插了一句嘴,“这家人真的很讨厌,干什么都给咱们添乱……”
方金芝一听就炸了,不等木婉清说完,转过头来就是一句:“我看你才是最讨厌,我自买我的骆驼,与你何干?吃饱了撑的?还是仗着你家大业大欺负人?”
她早就看不惯这伙人装模作样的作派了,区区弹丸一个小国也敢在外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回去请求父亲发兵灭了你大理?
木婉清要杀白胜,方金芝当然不干,立马就要要跟木婉清拼命,但总算知道白胜已经无法行动,必须先送回房间,正好段正严将木婉清拉回了房间,这一场火并就暂时被人为地控制住了。
她抱着白胜回到了房间,询问究竟,“你半夜出去是不是想进人家女人的屋子?”
该帮老公出头的时候一定出头,回到家来该审问的还要审问,现在白胜瘫了,方金芝就成了老大,终于可以说一不二了。
白胜都快被方金芝的脑洞给气哭了,怎么就知道想这事?还能想点别的么?自己对房事不甚感冒,却总担心老公在外面偷吃,岂有此理?有本事你把老公吸干了不行么?
他也懒得多辩,只一句话否定了女人的疑神疑鬼,“你见过不能走路的人进别人房间的么?”
“那倒也是,不行,你在这里等着,我得去找那个女人算账!”
“拉倒吧我的大圣姑,你没见那段正严如何击飞木婉清那柄刀么?这人闹不好比你爹都厉害,你算什么账?万一把自己搭进去,明天谁伺候我?”
方金芝出门较晚,还真没看见段正严出手,就问:“这人这么厉害?”
“废话,人家那叫六脉神剑,我亲眼见他在丈外以无形气剑击飞单刀,如同真剑一样的强劲,这种武功你怎么跟人家打?”
他的人虽然瘫痪,但是目力和听力俱在,那明暗之中的一瞬间,他亲眼看见段正严站在门内以大拇指轻轻一捺。
“那怎么办?”
“睡觉吧,明天看看能不能在凉州府买辆马车。”
既然已经瘫痪了,就无所谓再让神刀克上半夜。
“不是只能骑骆驼么?马车套骆驼行不行?”
“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只能三人同乘一头骆驼,你后面背一个,前面抱一个。”
由于夜里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第二天天还没亮,方金芝就喊了店伙退房结账。
结账之后怎么走却难坏了她这个在教中颐指气使的圣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