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赶忙道：“承蒙诸位乡亲抬爱，觉得我曾经武功不错，又出去见过世面，所以有什么事情都希望我来拿主意，勉强可以算是首领吧。”

刘恒点头，接着问道：“你们六洞十八寨，如今有多少人口？”

“不敢瞒大将军，这数十年虽说虎妖为恶，但好歹护佑了一方平安，让我等得享了数十年的安乐日子，没有受到胡国人的骚扰。所以这些年过来，各个洞寨都多了不少人口，全部加起来，应该超过万户了。”说起这些事，朱大壮满是感慨，神色有些复杂。

显然对这虎妖，他们又感激又畏怕，自然复杂。

“人数挺多，都快够得上一县了。”刘恒听后也露出有些复杂的神情，对于这虎妖，真觉得不好评价。

为祸乡里的是它，庇护乡里的也是它。

等走到离得最近的山寨，那里灯火通明，无数人聚拢在山寨门口迎候众人。等见到这群山寨的强者们平安归来，顿时爆发出惊天彻地的欢呼，可是随后见强者们情绪不对劲，后面更多出一群身着兵甲的人物，这欢呼就戛然而止，又是一片惊慌。

“朱大叔！”

“朱儿！”

“白毛子，你们这是……”

“他们是什么人？”

“虎大王呢？”

人们心里都生出不太好的预感，争先恐后地询问起来，朱大壮面容难堪，又羞愧也有难受，还得维持笑容，朝山寨人们大声道：“虎妖已经被大夏将军们打跑了，你们赶紧杀猪杀羊，开伙做饭，定要好好酬谢大将军们！”

“啊？”

山寨一片哗然，人们纷纷呆在那里，如遭雷击。

“虎大王，败了？”

“如果虎大王离开，那以后谁来保护我们？”

“天塌了吗？”

“将来胡人重新回来，我们可怎么活？”

之前无数人悲哭的场景，在山寨这里再度重现出来。因为相比更不把他们当人的胡国人，相比善恶难明的大夏官兵，反倒让他们更念起虎妖的好处来。

“有虎大王在，我们不过每日送去些将死的老人，偶尔送去些女子，就能换来虎大王的庇护。如今虎大王弃我们而去，就怕胡人过段时间又来，到时候把我们全当做奴隶和畜生使唤，再无宁日！”

“还有这些大夏人，是天要亡我六洞十八寨吗？”

“老天爷啊，能不能给条活路？”

刚刚山寨强者们经历的绝望，这些寻常百姓也经历了一次，仰天痛哭者，悲恸怒吼者，默默流泪者，比比皆是。

朱大壮心生感触，可是余光见到刘恒面沉如水，心里就咯噔一下，赶忙朝众人大吼，“都瞎嚷嚷什么，别在那里胡闹了，这是大夏将军们赶走了为恶作孽的虎……妖，还不赶紧搭伙设宴，感谢大将军们恩德！”

经他一喝，人们醒过神来，再见到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兵，这才害怕起来。

虎妖的事情，还有胡人将至的担忧毕竟是将来的事，眼前当务之急，是这群大夏官兵，看样子要是应付不好，根本都不用再想什么将来了！

“好好好！”

“我们这就去杀猪宰羊！”

“我家还有几只母鸡，也，也给宰了吧……”

人群轰然散去，哪怕再心痛，此刻也只能狠下心肠宰杀牲畜，尽力做好一顿能让这些大夏兵匪满意的盛宴。

老友妇孺四散之后，依旧堵在山寨门口的一群青壮就显现出来，目露仇恨摩拳擦掌，死死堵住山寨大门，似乎想拼死把这些大夏恶兵挡在山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