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起正事,刘恒皱眉,“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照商会管事的说法,货物中应该有三百枚百色灵鹰翎羽,还是亨燕商会托付我们商会帮忙运来的,说是他们商会中一位贵人急需,特意叮咛过我们一定送到,如今却没有交付。”
胡玉酥有些无奈,“实则小女做商会的差事有好些年头了,哪会出现这么粗浅的错漏?所有货物上船前,小女都亲自盯着勘验过,根本没见过这一桩货物,也从没听哪个商会中人提起过这事,自然交不出来。”
刘恒思忖着,“是有意刁难?”
“小女也说不准。”胡玉酥略显迟疑,“小女去到的时候,这管事身边的确站了个亨燕商会的管事,样子挺急的,不断催促和询问。而且照理说胡家为商会也做了数百年的差事,即便家小业小,真想偷奸耍滑也不至于眼界这么小,冒着声誉尽毁的大风险去贪墨区区三百枚灵鹰翎羽,这一点想必商会也该清楚。”
“这么说的话,倒像是确有其事,而非有意刁难。”刘恒也觉得蹊跷,“那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胡玉酥闻言苦笑,“要说不是有意刁难,可小女和他们说了好半天,这商会管事忽而又提起兰管事,说是商会特意让他负责这事,非要让小女把兰管事叫来当面对质。”
兰管事?
刘恒眸光一凝,和胡玉酥对视,已是尽在不言中。
“小女当时心里有些慌,一边努力稳住他们,一边暗中叫青柳前来找刘大哥问计……”
听到这里,刘恒立时看向那个名为青柳的丫环,目光微厉。
这目光让青柳身心俱颤,赶忙敛衽为礼,“启禀公子,奴婢本是急急赶来寻公子,可是临到船下还没见着公子,反倒遇到了这位燕公子,他……”
青柳还没说完,旁边正在悠闲观赏楼船摆设的燕归言哈哈一笑,“后面就由在下告诉刘兄吧,当时在下见这丫环急匆匆赶来,料定必是刘兄友人出了事,追问下得知是这么一桩事,这就起意前去相助一把。”
刘恒斜瞥他一眼,虽说明白此刻能见两人联袂归来,肯定是燕归言在其中帮上了忙,可就是见不得燕归言这得意模样,“你知道怎么回事?这里面又有你什么事了?”
“哈!”
燕归言眉宇飞扬,依旧得意道:“在下不才,恰巧和亨燕商会有些交情,那边还是说得上话的,如此顺手一帮,算得了什么事?”
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刘恒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就是在炫耀,也在等着别人谢他。
“燕公子太谦虚了。”胡玉酥感激地道,“燕公子一到,和那位亨燕商会的管事说了几句,然后这亨燕商会的管事就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任由我们运货回来了。此中大恩大德,小女子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亨燕商会?”刘恒若有所思,不禁又瞥了燕归言一眼。
前几天,胡玉酥给他说了很多,包括商会这边,其中就曾提起过亨燕商会。商家以大商、金钱、鸿德、和然、玉释、洞玄、得天七大商会为首,紧随其下就是亨燕商会,传闻这家拥有大燕背景的商会日渐强盛,已有了冲击最顶尖商会的实力,是以胡家所在这洞玄商会,才会对亨燕商会有了不下于其余六大商会的尊重。
如此强大的商会来刁难一个倚靠东玄商会的胡家的小姐,本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可燕归言去说了几句话就能解决,足以看出燕归言来历真真有些不简单。
似乎感觉刘恒在打量他,燕归言一怔,随即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立时解释道:“刘兄不必多想,并非在下有什么惊天背景,而是恰巧知道这事,也恰巧和亨燕商会所说这位贵人认识,是以才能劝解开来。”
解释这么多,燕归言却好像还觉得不够,“认真说起来,真真是个误会。亨燕商会所说那位贵人最是平易近人,哪会有如此刁难人的要求,这是亨燕分会为了讨好那人,顶着那人名头做的私事,出了事反倒要赖到这人头上,你说冤是不冤?在下没遇到则罢,遇到了就不能任由他们坏了别人声誉,于是找那亨燕商会管事威吓两句,他自然不敢再闹了。”
言罢他又朝胡玉酥笑道:“如今咱们已经捏住了他的把柄,他还怕在下去那位贵人面前告他一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呢!所以胡姑娘尽可放心,这事已经了得干干净净,再没留下任何隐患。”
胡玉酥惊喜又感激,连连感谢他,他却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实则被人感激,他分明极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