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也没什么大发现,只是突然想起来,我百羽团当年从百多人打到后来千多人,再到后来的万人一卫,只花了一年有余。可是随后这两年多过去,我们还是万人一卫,再没有任何增长。”
刘恒的话让无数人心生疑惑,甚或眯眼。
“从百人到万人,其间还屡历险劫,一年时间还是增长百倍,为何如今兵强马壮,实力强悍,却停滞下来,数年毫无寸进了?”刘恒摇摇头,“我思来想去,才发现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丢掉了早年间的进取之心。”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发现,这十日城太安全了,霸主级的城池阵法,堪称固若金汤,已算是众多军镇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并不弱于三军主力驻扎的三座大城了,强过大多数军镇。而相比三军主力驻扎的三座大城,我们又没有太多吸引胡狗的东西,于是在胡狗眼中,变成了不值得强取的硬骨头。胡狗撼动不了十日城,把主力挪向攻取其他军镇与三座大军镇去了,攻势一年不如一年,我们就这么也跟着懈怠了,锐意渐消。”
听着刘恒说话,的确让不少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因为刘恒并非胡诌或是危言耸听,事实本就如此。
“有兄弟可能要说了,安全不好吗?咱们即便保家卫国,也不想随随便便丢了小命,能守好十日城就足够了。”刘恒收起笑容,“可是各位或许忽略了一件事,早年间我只是一团团长,我身后众多将官也大致如此,都是不入流的寻常武官罢了。可是短短一年时间,我官拜从七品右卫尉,受封第一奉国将军!”
“牛自斧,你们熟悉的右卫尉牛将军,官拜正八品营长!封五等奉义将军!”
“何相生,官拜正八品营长!七等奉忠将军!”
“大四,官拜正八品营长,同样是七等奉忠将军!”
“朱儿,官拜从八品营副……”
刘恒一个个讲过去,才目光炯炯遥望万军,“从一介白身到为官封将,蒙荫子孙,我们只花了短短一年有余的时间,听起来很传奇是吗?说白了绝对称不上传奇,军伍历来公正,有多少战功就得什么奖赏,我们只是得到了足够的战功罢了。可咱们投身军伍,舍得生死,搏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不用多么留意,将士们也能听到无数变得急促或沉重的呼吸声,这其中有身边同袍发出的,也有自己发出的。
他们不知何时沉寂下去的火苗,被猛地勾起,然后再次炽烈燃烧,烧得他们浑身的热血都变得滚烫。
卫尉的话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男儿若不为功名,何必来参军?
“再来看这些年,两年有余,我由从七品右卫尉升为正七品卫尉,牛将军从正八品营长升为从七品右卫尉,何将军从……”他又一次细数众人这两年多时间的升迁历程,语气淡淡道:“诚然,大多进了一步,可摊上时间再一算,不就是毫无寸进?”
“我等尚且如此,其他将士就更不用说了,昔年从白身到将军的传奇比比皆是,如今却近乎一个都见不到了。”
无数将士的呼吸骤然一窒,听闻这些鲜明的对比,他们才体会到卫尉将军究竟在说什么。
“若是只为了混日子,何必来参军?”刘恒突兀大声道:“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来参军,是来混日子的还是为搏功名?”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营上空,然而回应他的,是依旧寂静无声的万军。见状刘恒皱眉,毫不客气地喝骂道:“都是哑巴?还是今天没人带嘴来吗?回答我!混日子还是博功名?”
“博功名!”
一个将士下意识喊出了自己的心神,说完倏然惊醒,窘迫地左顾右盼,生怕惹来同袍的嘲笑。然而没人嘲笑他,经他开了先河,彻底引爆全场,无数人涨红了脖子和脸,用尽全部力气吼了出来。
“博功名!”
“我要封候拜将!”
……
一声声呐喊,好似猛虎出山,虽说杂乱吵闹,却更加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