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一步步朝他们走去,“猜到你们会来,很奇怪吗?”
中年文士像是完全没看到刘恒逼近,闻言笑道:“那恒少爷是否准备回心转意?”
“曾听刘家提起恒少爷,直言是一员虎将,我只当刘家自夸,然而亲眼所见,才知此言还不足以形容恒少爷。”不等刘恒回应,他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正色道:“恒少爷乃是公子亲弟,无非因为一些旧事而生了间隙,可是亲情犹在。即便恒少爷不喜刘家,却大可以只相助公子,此时尤有转圜的余地,何至于生死相见?”
刘恒神情淡漠,不答反问,“这么说,你并非刘家之人,而是效忠刘永了?”
中年文士抚须笑道:“承蒙公子不弃,在下自当鞠躬尽瘁,助公子成就大业。我等皆为公子效力,自知公子心性,待我等尚且宽厚,更何况恒少爷这等天资卓绝的亲弟?只要恒少爷回心转意,公子必当倚为臂膀,无论恒少爷想要领兵厮杀,亦或醉心修行,想来公子都会倾力相助!”
“哦?”刘恒似笑非笑,“那我说一句投效,这便能免于一死,还能得到他的倾力相助咯?”
“那是自然!”中年文士眸现喜色。
“他就不怕来日我功高盖主?”刘恒反问道:“亦或是虚与蛇委,来日修为足够,反噬于他?”
“只需恒少爷立下道誓。”中年文士笑容满面,“有了道誓,自然人人都能心安,再者公子向来有容人之量,只会为我等强盛而欢喜,却不是嫉人之主。”
“听上去的确不错。”
刘恒似是动了心,“既然有容人之量,照我说连道誓都不必了。”
中年文士闻言,脸色立时沉了下去,“看来恒少爷是铁了心要和公子作对,即便公子不忍手足相残,在下也只能替公子痛斩亲弟了。”
言罢他手捏法印,口绽法音,“名动天下,唯名可镇妖魔!”
冥冥中道道玄光从法印处蓬勃而出,在虚空处仿若银钩铁画,不多时化作万千个“镇”字,却是各有不同。这万千镇字的边角生出扣子,于虚空中相互串联,便是一张遮天法网朝刘恒笼罩过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妖女哼哼冷笑,“连易佰先生都敢唬弄,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武者见状却是吃了一惊,“何至于先生亲自出手?”
“我感觉得出来,此人明明同你们都交过手,却依旧没把你们当回事,足见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专注于眼前,易佰先生却像是知道他们会面露不忿一样,淡然道:“不要以为你们有杀招,难道不能别人也有杀招?再者别说你们没料到,便是我也不曾料到,说是疑为三重境的武师,可真个动起手来,四重小妖与五重武师居然都没法一击得手。此事关系重大,唯恐迟则生变,还是我亲自出马为妙。”
听了这话,妖女与武师才恭声应是,妖女撇嘴道:“能死在易佰先生的手上,此子也算不虚此生了。”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忽而又听到了刘恒的声音。
“六重巅峰的名家学士么?”
三人一怔,顿时齐齐面露惊色,朝前方倏然望去,待见到“名镇之网”已将对方牢牢绑住,神情这才和缓下来。
“倒是有几分见识,居然还能认出在下出身名家。”易佰先生呵呵一笑,随即摇头叹道:“虽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奈何恒少爷一心求死……”
他话音未落,双目倏然睁圆,呆立当场。
原来就在这当口,网里之人渐渐发力,竟将“名镇之网”崩得再难收缩,让知道“名镇之网”威力的三人都给看懵了。须知这“名镇之网”乃是名家上乘术法,更凝合了易佰先生一种名为三千毫毛的法宝,足以捆死任何同境高手,即便同境的横练武师都抵挡不住,向来无往而不利,然而此刻却被刘恒反抗到有崩开之势,三人怎能不惊?
这是何等怪力?
易佰先生双目猛凝,露出凝重神色,浑身魂力翻滚,分明是动用了全力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