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王朝寻常兵勇的那丁点伤害,寻常修士都可以做到无视,可哪一个世俗王朝不是供奉着无数修士?
在望仙台紫运池吸食了七年鸿蒙紫气的许小仙,可从来不认为以一己之力能笑对天下英雄。
许小仙不想御浪过江,更不想借朱鸟第一星君井木犴的遁地术从江底而过,就只能在渡口搭船过河。
来到渡口。
兴许是战火纷飞的缘故,渡船寥寥,稀稀拉拉的八九条渡船有的已行至河心,有的已有了客人。
唯一一条没有客人的渡船上,一个拿着船桨的单瘦年轻姑娘如同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鱼燕,脆生生的站在船头,双目顾盼之间,就像是等着外出捕鱼的母燕归来的雏鸟。
单瘦姑娘,五官如同工笔雕刻,眼睛却大而无神。
人之眉目就像是湘水河畔迎风而立的苍翠湘妃竹,是南楚大地的灵魂所在,人如果没有神采就没有半点吸引人的神韵。
单瘦姑娘虽美,却没有半点灵气可言。
正是在醉仙楼上,弹着琵琶,一首《茶花女》便赚了许小仙几千两的青怜。
看着这个单瘦姑娘,许小仙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单瘦姑娘扔掉船桨,背着一个灰色布囊,跳下渡船,一路跟随着许小仙。
许小仙走她也走,许小仙停她也停,两人就是不说话,活像一对刚吵完架的欢喜小冤家。
两人走走停停,也没有目的地,竟匪夷所思的又折返,回了抱朴城。
西下的夕阳,就像一个当街叫卖的婊子,将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许小仙本想施展身法,将她甩得无影无踪,心底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忍心。
记不得多少年了。
北俱芦洲一个芦苇荡,老道人李大牛和许小仙,遇到了她,随后将她安置在一个农夫家里,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了。
那一年,他九岁。
那一年,她四岁。
那一年,她母亲为了仅仅三十个铜钱,就在她的面前,在芦苇荡里与三个汉子行那苟且之事。
被人活活勒死。